那些见风使舵的宫人们一个个露着丑恶的嘴脸,捧着他的血肉向萧云旸献殷勤。
当然, 那条猎犬,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四皇子?
姜善宁拧眉想了想, 四皇子……不就是萧云旸吗?
在两年后镇北侯一家回京的接风宴上被册封成了太子,她还被册封为太子妃。
虽然一直没有成婚,但是只要一想到曾经和萧云旸有过一段婚约,她就觉得恶心。
后来也是因为萧云旸的算计,导致镇北侯府分崩离析。
她知道萧逐和萧云旸之间一定有不可磨灭的深仇,才造就了前世萧逐弑父杀兄的那一幕。
现在才得知,原来萧云旸竟然这么过分,小小年纪心思就那么歹毒。
“真是太过分了!”姜善宁攥紧拳头,狠狠朝床榻上砸了一拳,犹觉得不解气,忿忿不平,“他们怎么能……偌大的皇宫里,所有人都袖手旁观吗?”
在深宫里,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陛下的宠爱,若是没有,任谁都会踩上一脚。
萧逐耸了耸肩,自嘲着说:“再大一些的时候,我偷偷在国子监外面听课,不慎被皇子们发现,左右逃不过一顿毒打,甚至御花园的池底的污泥我都尝过。”
“这些都是我习以为常的了,”他笑了声,仿佛说得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挨一顿打都是轻的,萧云旸年幼,常常光明正大的欺凌我,后来他被养在皇后膝下,心机手段都十分狠毒。”
萧云旸的生母原本受陛下宠爱,却在萧逐的母亲出现后渐渐失宠,许是因此,幼小的萧云旸在生母潜移默化的教养下,变得对萧逐产生敌意。
他的生母病逝后,他被李皇后过继,皇后当然希望别的皇子斗得激烈,这样她的亲子十三皇子好坐收渔翁之利。
姜善宁一直默默听着,脸上不时露出心疼的神情,她只知道萧逐过得艰难,却不知道其中艰辛。
仅仅是听着她都觉得难以想象,更别提萧逐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了。
“殿下……”
萧逐眼底平静,低头看着手掌心的纱布,跟脖子上的一样,松垮垮地绑了个结。
姜善宁绞尽脑汁正要想一些话,房门处忽然传来乔嬷嬷的声音:“二姑娘。”她回过头:“嬷嬷,你进来吧。”
乔嬷嬷进来后,说姜云铮没什么大碍,就是胸口有些淤青,养几天就好了。说完便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
“殿下,这下你放心了吧?”听完嬷嬷的话,姜善宁戳了戳萧逐的手臂,“我大哥没什么大事,殿下可要好好养伤,就数你伤得最重了。”
萧逐抬起眼,眼眸深邃:“我会好好养伤的。阿宁放心。”
“好啦,殿下都来鄞城快一年了,还忘不了宫里的事情吗?”姜善宁摸了摸耳垂,觉得说出来的话有些不好意思,“有我和大哥陪你,还有高大哥跟顾灵萱,殿下,宫里头那些小心眼的人不值得你惦记。想他们,还会浪费我们本该快乐的时光。”
萧逐倏地笑起来,眼底不再是一直平静,起了些波澜。
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有朝一日他会跟旁人提起。
他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并不是想要得到姜善宁的同情和怜悯,他知道以前做的一些事情或许会吓到阿宁,他希望阿宁了解所有的他,而不是单纯的害怕他。
“阿宁,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萧逐轻笑,嗓音温和。
日暮西斜,照进屋子里的光越来越少,帷幔垂下来,遮住了大半的光。
姜善宁觉得开解一个人的感觉还不错,喜滋滋道:“殿下你以后若是想说,我随时都在,一定认真听你讲。”
“好。”
这些事情,他会和她说,也只会和她说。
包扎好伤口后,姜善宁觉得屋里光线不行,于是点燃了床跟前的几根烛台,随后搬了把小凳坐在床跟前,怕萧逐觉得无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殿下,你腿上的伤疼不疼啊?”
烛火跳跃,映在萧逐的脸上,忽明忽暗。姜善宁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殿下,我扶你躺下吧,你受了伤,是应该要静养。”
萧逐点点头,顺着她的力道躺了下来。
他脖子和手上的伤还好,最严重的是小腿上的伤,从顾郎中给他包扎到现在,小腿上一直抽着疼。
毕竟獠牙贯穿了他的小腿,为了能跟姜善宁说说话,萧逐是一直忍着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