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有力:“臣什么都不要,只求薛家小姐。”
“不是朕不想给你赐婚。”他头疼地捏着眉心,也觉得这事实在匪夷所思,“就在前几日,你兄长萧玉堂亲自去薛家提亲,薛钊应了,连庚帖都互换了,这事朕还能怎么给你办!”
萧玉堂……
“况逢,萧家和薛家的事你比朕清楚,这薛云妙原本就倾慕萧玉堂,何况薛尚书为官几十年,为我朝尽心尽力,如今这局面朕不能再作恶人了。”
卫宣苦口婆心,只想打消他的念头。
但萧况逢垂着眼,似乎格外冷静。
“……臣知道了。”
卫宣叹气,“回去好好休息吧。”
萧况逢应下,转身离去。卫宣诧异于他竟会如此听话,呆愣了半天,总觉得心中不安。
*
“我不嫁!”
薛府惊起一阵嘈杂,书房内,薛云妙面对着薛钊,两手紧在衣摆边,面上少见地露出抗拒和固执。
薛钊拢眉,“胡说什么!”
“爹爹让我嫁谁我都应了,可唯独萧玉堂,我不嫁。”
“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由不得你。”
薛钊不愿与她多说,“你今日刚回来,好好休息。来人,送小姐回屋!”
他语气强硬,根本不容人拒绝。
薛钊向来如此,寻常温和儒雅的性子,可一点涉及到自己的行事规矩就不会允许任何人触犯违抗半点,包括自己的子女。
薛云妙被几个丫鬟好生劝说拉着出去,手中一用力挣扎,闯进书房。
“爹——”
“薛云妙!”
薛钊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完整地喊她的名字,薛云妙顿时怔住,透出几分错愕。
厉声,“爹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回去!”
房门重重关上。
薛云妙呆呆站在屋外,丫鬟们唤了好几声才将她唤醒。
春鸢担忧道:“小姐……”
“替我去翰林院找兄长。”她哑声,“只有他能帮我了。”
薛润匆匆从翰林院赶回来,额头沁出热汗。快步进了屋,便看到妹妹低落地坐在桌前,薛洄正在安慰。
“其实萧大哥挺好的,你以前也很喜欢他啊,为什么现在不想嫁了?”
薛洄唠唠叨叨,“要是担心成婚后他对你不好,这不是还有我吗,二哥打架可厉害了……”
薛润咳嗽了一声。
薛洄转过来,撇撇嘴,给他让出椅子。
“大哥来了,那让大哥跟你说。”
他心想着,妹妹跟自己一样从小就怕薛润,他一开口,保不定就同意了。
“大哥不会让你嫁给萧玉堂的。”
“这就是了……嗯?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薛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去了个金陵,怎么感觉天都变了?
他眯起眼睛,盯着二人。
“喂,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薛云妙看了看薛润,又看了看薛洄,知不能再瞒了,便将之前春景酒楼和贡院的事告诉他。
说来话长,讲完最后一句已是几盏茶之后。
屋里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薛洄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陷入沉默,接着又试图张口说什么。可他脑子太乱了,闹哄哄地冗杂在一起,根本想不明白。
怎么会呢?
那个从小就把自己当成亲弟弟看待的萧玉堂,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他还记得十三四岁时,爹管教他们格外严苛,若未完成功课便不许外出。可妹妹想去外面玩,还是萧玉堂绞尽脑汁想了办法,故意抱来一堆晦涩难懂的古籍拖住爹,他和妹妹才有机会。
可那天最后还是被发现了,是萧玉堂哀求了许久才免去责罚。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
“也许是误会呢?”
薛洄没有那么多辞藻,干巴巴地解释,“他人……挺好的,我觉得不会……”
“可如果是真的呢?”
薛洄哑声。
有些事情可以赌,搏一搏也不会有何损失,可终身大事却容不得马虎。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后半生真的嫁错人,追悔莫及。
“那,那我们现在去跟爹爹说。”
他想要起来,却被薛润拉住。
“爹不会信的。”
薛洄不解:“为什么?”
“高知明的案子经过爹的手,他查不出萧玉堂自然不会信我们的话。春闱之事更是尘埃落定了与齐英有关,突然说冒出一句萧玉堂在背后谋划,我们又没有证据。换成你,你可信?”
“……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