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春鸢忽然惊惧地推开房门,面色慌张,“有一群禁卫闯进来了!”
她陡然抬眸,不敢置信。
走出门,院里乱作一团,李宛童被两个禁卫制服在地,其他所有下人丫鬟也都纷纷被抓住。视线从那些奴仆畏惧的面上扫过,她抿紧嘴唇,厉声:“谁给你们的胆子擅闯萧府!”
“萧况逢带人刺杀皇后和瑜殿下,已连同其党羽全部被捉拿归案。”领头的太监面无表情道,“您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薛云妙几乎瞬间坠入冰窖。她身形微晃,被春鸢快速扶住,只短短几个气息轮回间就想明白了起因经过。萧况逢怎么可能谋反,不过是萧玉堂为了除掉这根刺给他按的一道罪名。可这未免也太牵强敷衍,萧况逢身为太子少保,待太子登上帝位自然风光无限,何须谋反。
忽的顿住,猝然抬头:“……太子呢?”
太监冷笑一声:“萧夫人,看来您还不清楚,陛下遗诏指定了当朝瑜殿下继承大统。太子?如今哪里还有太子,他与萧况逢合谋违逆,早已经被软禁起来了。您还是少说些话,先随我等走吧。”
“小姐!”春鸢紧紧拉着她的袖子。
薛云妙自知没有办法逃脱,低声镇定道:“去寻我爹和王大人,告诉他们是萧玉堂与英国公所为,我暂时不会有事,不用担心我。”
春鸢哽咽点头,渐渐松开手。
……
罪臣之妻理当被关押在牢内,可上马车之后,薛云妙却发现方向竟是往宫门去。
她猜不透萧玉堂的用意,也或许对方是想将她关在更隐蔽的地方。但下马车后眼睛就被人用黑布蒙住了,她被牵着走了很久很久,道路弯弯绕绕根本记不清,哪怕逃出来也找不到出宫门的路。
脚步声停下,她默默摁住袖口,紧跟着被人用力一推,背后传来锁门声。当即摘下黑布靠过去,门已经被从外锁死,凭她的力量不可能打开。
她放下手,转身看向屋内。不知道这里地处是否偏僻,但屋内摆设却尤为精致华美,暖白玉制成的几案上摆着几只翡翠玛瑙的杯子,单单是这一块便价值千金。殿内阵阵异香浮动,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过。
观察过每个角落,可除了过分华丽的装饰外,找不到什么能证明其主人的物件。不如说,更像是一间尚未有人居住过的新殿,而她是第一个进来的人。
薛云妙被关在这里过了整整两日。
期间只有送饭和清扫的女婢来过,身旁跟着几名护卫,根本不给她逃走的机会。她也试过其他办法,但无论是撬锁还是翻窗,不出几步就会被抓回来。
不过这也让她确信了一件事。
这些人很怕她离开。
正过午时,殿门被人按时打开。
薛云妙坐于桌旁,看着送菜饭的婢女走近,余光扫过守在门前的禁军。趁那群人不注意,电光石火间她抓住婢女,一柄匕首从袖口滑出,抵在对方的腹部处。压低声音:“若敢出声,你我都别想活命。”
婢女吓得面色一白,身躯绷直:“姑,姑娘……”
“萧况逢现在在何处?”
“奴婢不知……”她颤抖地摇头,“姑娘,奴婢真的不知道,您,您饶了奴婢吧。”
她不信这说辞。萧家阵势闹得如此之大,怎么可能宫内半点消息没有,随即将刀尖愈发用力抵进去。
冷声威胁:“快说!”
刀尖抵着皮肤的触感宛如蛇虫鼠蚁爬在身上,不过片刻,那婢女便不敢再装傻,全部坦白:“萧况逢现在被关在诏狱里,还没有说怎么处置,薛尚书昨日好像去了诏狱……但后来如何奴婢真的不清楚了,这些也都是听别人说的。”
她眉头紧锁。
有爹爹在,郎君至少性命能保住,可是谁能确定萧玉堂不会用严刑酷法折磨他?以那人的心性,他绝对不会轻易放了萧况逢。
不行,绝不能在此坐以待毙。
她收起匕首,用力一推婢女,起身走到门前,刚靠近就被两把剑挡住出口:“薛小姐请留步,卑职等刀剑无眼,恐伤了您。”
目光略过映着冷光的剑锋,抿紧唇,直直对上其中一禁卫的目光:“我要见萧玉堂。”
“殿下想见姑娘时自然会来,卑职无权过问。”
“若我寻死呢。”
那禁卫一愣。
不给对方犹豫的机会,语气逐步逼迫强势:“明日午时之前见不到萧玉堂,你们等来的就只会是我的尸首。我只此一句,做与不做你们自己选择。”
几名禁卫面面相觑,露出动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