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妙无奈地看着疯狂扒饭的宁娇。一边给她递水,一边道:“吃得慢些,后厨还有很多。”
宁娇:“呜呜呜呜呜。”
薛云妙:“什么意思?”
宁娇从饭碗里抬起头,一脸愤恨地解释:“别以为吃你两口饭我就会放过你!”
薛云妙:……
宁娇越是这副态度对她,她越是好奇。
“你为何如此讨厌我?”
宁娇抱着碗默默避开她的目光,“我才不告诉你。”
“是不是萧翩君在你那说了什么?”
宁娇一顿,吓得打了个嗝。
“你,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她一直以来没什么朋友,一是来往不多,二就是萧翩君在背后捣鬼。
“让我猜猜她是如何说我的。一边吊着萧玉堂,一边又与萧况逢相好,水性杨花,虚伪做作,是不是?”
宁娇面露震惊。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薛云妙哂笑,“宁小姐就没想过,萧翩君说的都是假话?我很久以前就和萧公子说过我不心悦他,只是他人非要纠缠我也没办法。”
“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翩君说了,你最会说些好听话来骗别人。”宁娇哼哼两声,一脸“你的花招都被我看透啦”的表情。
薛云妙扶额。萧翩君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抹黑她。
“那我更好奇了,宁小姐这么喜欢我哥哥,为什么却一点也不相信他的亲妹妹?”
宁娇一噎,好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唔……一码归一码,薛润哥哥和你才不一样。你不准再说翩君坏话了,否则我找你算账!”
她放下碗筷,取出手帕擦干净嘴,起身站起来。
“多谢款待,我回去了!”
宁娇气势哄哄地来,又气势哄哄地走,一下子屋内便清净了。
春鸢疑惑地走过来,“小姐,这宁姑娘到底来干嘛的啊?”
薛云妙扫了眼桌上空荡荡的菜盘。
“可能……是来蹭饭的。”
“真奇怪,大老远跑到这来蹭饭。”春鸢转念想起来,“不对,她应该是想来问大公子的事吧?最近乞巧节快到了,可能是借小姐约见大公子?小姐乞巧节应该也会出去吧,您和大人还从来没一块过过节呢。”
薛云妙倒是想和他一起去,可萧况逢事务繁忙未必有空。沉吟,“不过,这倒是个送礼的好机会,可是该送什么呢……”
……
乞巧将至,京城内的气氛热闹起来,略微冲淡了祭天一事的余韵。
街上人来人往,勉强还算平和,但皇城内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闷。
太子卫肇已经被封锁了东宫内多日,近来除宫女太监外没人能靠近。今日萧况逢也是刚刚得了天子首肯,才有机会进东宫。
推开殿门,一眼望去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人影。
萧况逢也不奇怪,阖上门后,径直走向里面,停在榻边,长靴往榻脚上踢了踢。
“殿下,臣来了。”
安静半晌,床底才爬出来一个人。
卫肇脸色很白,整个人仓皇失措,看上去维持这副状态已经很久了。
萧况逢把他提起来,放到椅子上,又喊了声殿下。
卫肇这才回魂,“萧大人……我又做噩梦了,那个无辜百姓,又…死在我手里了。”
“殿下,他不是你杀的。”萧况逢平静道,“臣从前教过你很多次,致命处在哪里。你那一刀刺在他的肩膀处,无法杀死他。”
卫肇抬头,“可是,可是我——”
“殿下,请您冷静一点。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杀了人,而是有人企图陷害当朝太子,要将您从太子之位上拽下来。”
“可我本来就不想当这个太子。”
萧况逢:“……”
他没有说话。
卫肇忽然觉得一阵心慌,对上萧况逢的眼睛,却看到那双异瞳毫无温度地注视这自己。他心里一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殿下其实很聪明,但野心不够,若再这样下去陛下便会抛弃您。”萧况逢顿了顿,“朝堂上的所有人,也都会抛弃您。历来废太子没有一个能颐养天年的,殿下您也要成为这样的人吗?”
卫肇咬紧牙关,“我不要……”
“很好。”
萧况逢垂眸,“臣有一计,可助殿下洗清冤屈,但需要殿下做一件事。”
卫肇看向那双凛冽的眼睛。
“七夕那日,请您离宫。”
……
“公子,您就喝口药吧。”
长兴侯府内。
萧玉堂披着鹤氅,闭着眼睛静坐在窗边。
胡威端着药碗,心里不知如何是好。自从那萧二夫妇分家搬出去后,公子就总是这样,一人独坐,也不说话也不肯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