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69)

“你阿娘呢?”李宪见玉瑱不在,忙问向善儿,恍惚才想起,玉瑱的身子每到这个时节,总是容易病,这些年用了许多汤药也总是反反复复,一到下雪天更甚。

李善见阿爹在沉思,忙宽慰道,“傅医令来瞧过了,阿娘身子好好养着便行,一会善儿会给阿娘送些吃食去,阿爹不要担心。”

“果然是长大了,今日玩闹了一天,怕是晚上要好好补补课业,等阿娘好了你可就有一番皮肉之苦,”李宪点了点李善的眉间,等用完了晚膳自己且去看看。

李善努努嘴,有些哀怨的看着阿爹,本以为趁着阿娘病中,逃一天的功课的,不曾想终是要弥补回来。

“明日是你三哥哥的生辰,你可不许玩闹得太晚,”李宪停下筷子,认真的看向李善。

“知道,阿爹,”李善点点头。

用了晚膳外头完全黑了,李宪提着灯笼穿过回廊,轻轻推开玉瑱的卧房,见她正卧在软榻上,连头都没抬起来,忙禁声示意侍女不要说话。

眼眸刚合上便又抬起来了,长孙玉瑱揉揉眉心,又重重的叹息一声。

“身子不舒服便早些歇息,若在软榻上也要盖些东西,否者这身子如何会好,”李宪示意侍女将毯子替玉瑱盖上。

“殿下来了,怎的悄无声息的,”长孙玉瑱扬起一丝费力的笑容,突然一阵头疼袭来,让她脸色微变。

“又头疼了?”李宪问道。

长孙玉瑱点点头,“都是老毛病了,等晚些喝了药便会好些。”

李宪点点头,“本是想让你用些吃食的,看你这样子,还是用了药早些歇息。”

长孙玉瑱微微点头,“让殿下忧心了。”

扶着长孙玉瑱到了里间,李宪便出了她的卧房,外头似乎又在下雪了,在门廊处站立了一会,才迈步离开。

因着明日是李淳的生辰,府上这个时辰依旧在忙碌着,虽与往年一般府上不会大操大办来的皆是些李唐宗室,连李善的生辰都不能与之比拟。

房里温着一壶酒,李淳跪坐在炉火旁,翻看着书册,看得正入神时,杨荣进来告知王妃在外头,眉眼忽然紧拧,这些日子来,槿阑夜里总来寻她,虽然每回皆是说上几句便走,

可她眼里似乎带着期盼,手中的书册被推至一旁,心头隐隐有些担忧。

“三郎,”宋槿阑看着有些出神的李淳,轻轻唤道,眉目里的柔情仿佛化不开般。

李淳起身迎了过去,替宋槿阑将披风解下,“外头可是又在下雪了?”

“是啊,原以为这天色会放晴,谁知又是一场雪,”宋槿阑看向矮桌上的书册,又回神看向三郎,“三郎原来偷偷在此煮酒论策,倒是逍遥自在。”

李淳轻轻笑道,“冬夜漫长,也唯有这些书聊以慰藉。”

“三郎的意思是长夜漫漫唯有书酒得以安慰?”宋槿阑脸色沉沉反问,方才的温柔转瞬便消散了,甚至连着那礼物也想一起丢出去才好。

话倒是无甚,只是从槿阑嘴里出来便有几分不对劲,李淳思忖了会,这才开口道,“只是说方才无事,便让杨荣温了一壶酒,十五睡了吗?”

宋槿阑轻轻哼了一声,“槿阑这便不打扰三郎煮酒论策了。”言罢正欲转头欲走,却被三郎拦住了去路,嗔了三郎一眼,转身不去看她。

“十五看到这雪景定是玩闹了一天,你定然陪着也是极累的,不若在此陪我小饮一杯,”李淳心里有些慌乱的说道,方才还好好的,便只一瞬就惹她不悦了。

宋槿阑不情不愿的坐回软榻上,见三郎一脸紧张的望向自己,方才的怒意又瞬间散去,用方巾裹住铜壶的提手为三郎斟了一杯酒,“夜里虽冷切忌贪杯。”

“知道,”李淳饮了一口,这个温度正好,酒盏中的酒被一饮而尽,放下酒盏忽然想起些往事,“十五尚未出生之时,有一日我带你去宫宴,你盯着那西域佳酿看了许久,终是没忍者喝了一口,不曾想回府的路上却醉了过去,酒量甚是不佳!”

“嗯?”宋槿阑再为三郎添了一杯酒,不敢置信的看向三郎,“三郎见我醉了,可曾气恼?”

李淳摇头,当时只觉得可爱至极,是自己抱着怀着身子的宋槿阑回的卧房,“等明儿去四叔府上再讨些西域葡萄酒来,让你再尝尝。”

宋槿阑嗔怪的看了三郎一眼,“明日是三郎的生辰,可不能喝醉,再说我还要照看十五呢。”

她的生辰从不是紧要之事,即便她与“李淳”同一日出生,她也从未享过生辰之乐。李淳点点头,“明日来的都是些宗亲,你无需拘谨,再者有我在身侧。”

宋槿阑伸手握住三郎的手,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我知道,我不是害怕,是开心,呀,差点忘记了,今日我是来与你礼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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