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夫妇跟他同一程启航,但白伊瑾没跟着,只说有些事儿还没办完,便暂时留下来住在督军府。
夏宅没被卖掉,一直有人打理,夏秦琛的本意是让夏余意住回夏宅,免得给穆督军他们添麻烦,可夏余意嫌冷清,加之和穆斯年的关系变得亲密,怎么都不肯住回去。
穆斯年以督军府安全为由说服了夏秦琛,将人留了下来。
住是不可能回去住,可来北京这么久了也没回去看看,夏余意突发奇想,带穆斯年回了趟夏宅。
夏宅有许多熟悉的面孔,一声接过一声的“小少爷”和“穆少帅”,恍然间,夏余意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夏家没有搬走,他也时常可以见到穆斯年。
不过他更喜欢现在,他和穆斯年亲密无间,每天都能见到彼此。
这是他三年前乃至更早以前的梦想。
如今已是九月份,后花园的玉兰树慢慢落叶,绿中带黄的玉兰树被照料得很好,三年不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余意觉得它长大了许多。
“哥哥,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夏余意让他在六角亭等着。
“去哪?”穆斯年勾住他的指尾问。
“去我房间,想去看看。”
“陪你去。”
“不要啦,我想自己去看看。”夏余意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表示安抚。
穆斯年显然不愿意,但还是尊重他的想法,随着他去。
眼前的玉兰树在他出生前就植根于此,算是他和夏余意成长的见证者,而它的叶子被夏余意用去制成小册,填补了他那三年空缺。
民间有老槐树做媒,穆斯年望着玉兰树笑开,他和夏余意之间,连媒树都是独特的。
他想得出神,没注意夏余意蹑手蹑脚地靠近他。
“斯年哥哥。”夏余意从身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
穆斯年身形一顿,笑脸笑意未减,转过身将他揽进怀里,“怎么才离开了一会又撒娇?”
“你不喜欢么?”夏余意仰头看他,眼睛亮亮的。
“喜欢。”穆斯年忍不住亲了下他的耳朵,“是你我就喜欢。”
夏余意听得直傻笑。
等他笑够了,穆斯年才问:“回房间做什么?”
夏余意想起正事儿,松开他,眼神往身侧瞟了瞟,暗示道:“你猜?”
穆斯年犹疑地看过去,发现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精致的白木篮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拿了什么?”穆斯年走过去将篮子提起来。
夏余意坦白道:“其实我没回房间,是去见权子哥了。”
穆斯年看了他一眼,翻了篮子发现里边有三个深蓝色礼盒,大小不一,却都很精致。
“这次回来,除了想见你,我还想补齐欠你的生辰礼物。”夏余意道,“先前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今儿机会难得,便让权子哥帮我送过来。”
他从十五岁到十七岁的三个生辰,穆斯年从未缺席过,可穆斯年十八岁到二十岁的生辰,他一个都没有参加过。
但遗憾归遗憾,他还是每年都精心地准备了礼物,等着挑个良辰好景,一并送给穆斯年。
穆斯年看了他许久,才问:“现在可以拆么?”
“当然可以!”夏余意拉着他到亭子坐下,期待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催道:“你快拆。”
穆斯年打开最底下的礼物,那是他十八岁的生辰礼物,里边静静躺着一支血红色的口琴,穆斯年顿了下,将起拿起细细端详。
“红珊瑚?”他有些意外道。
“这不是支真的口琴。”夏余意很满意他的反应,笑开来:“那年我爹得了块罕见的红珊瑚,我当时觉与你正配,便向他讨来,让人照着口琴样式赶制出来。”
“为什么是口琴?”穆斯年问。
夏余意:“哥哥,你忘了么?小时候我们一块儿学口琴,结果我怎么都学不会,就蛮狠地让你也不准吹,自那以后,你就再也没吹过口琴了。”
“可明明你那么喜欢。”夏余意说着有些懊悔,“本想送你一个真的,后来想想还是红珊瑚更贵重些,与你更配,真的平日也可以送,不想占用你的生辰。”
他说的每一句都真诚至极,穆斯年抿了抿唇,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下他的唇角,眼神晦暗不明道:“我很喜欢。”
穆斯年拆开他十九岁的生辰礼物,那是条卡其色的羊绒围巾,粗看样式高贵惊艳,细看却能发现针脚有些歪。
见他细细摩挲着围巾歪掉的一处针脚,夏余意不好意思道:“那年上海流行亲手织围巾送礼,我便想着给你也织一条,但我第一次织,坏了好几条,这是最成功的一条。”
“哥哥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