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一阵酥麻过后,他才主动地跪坐起来。
“去哪?”穆斯年以为他要走。
“不去哪。”夏余意边说边挪向他,跪坐在他身边问:“哥哥,除了心口,你身上还有其他受伤的地方么?”
穆斯年摇了摇头,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何问这个,人就已经换了个姿势。
夏余意垂下脑袋,笑着看他,“现在抱到了。”
他笑起来眼睛很亮,眼底带着直白且诚挚的爱意。
这个动作很危险,经常出现在穆斯年的梦里,但夏余意并不觉得,单纯觉得这样两人更亲密。
本来这便算抱到了,可穆斯年却突然不满足与此,喉结动了动,搭在他腰肢上的手加了力道,声音低沉暗哑道:“这样不算抱。”
夏余意也觉得这样还不如刚才躺着的时候近,犹豫片刻,轻抚上穆斯年的心口,比划了两下问:“从这里到这里对不对?”
穆斯年抬起另一只手去抓他乱动的手,“嗯。”
“那......”夏余意眼底闪了闪,然后精准避开伤口处,趴到穆斯年身上。
他脑袋枕在穆斯年的右肩上,为了不让伤口不小心被拉到,他还贴心地挪动了下身体,尽量往右边躺过去。
“别动。”穆斯年却突然制止他的动作,只手完全圈过他的腰肢,声音暗哑。
夏余意想问为什么,但下一秒就说不出话了,穆斯年偏过头来,亲了他的额角。
“哥哥......”他抬头去看穆斯年。
穆斯年将他抱得更紧,又亲了亲他的头发,哄道:“乖,别叫这个。”
“为——”他突然想起穆斯年刚刚还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于是听话地改口:“好,那叫斯年哥哥,可以么?”
“......好。”穆斯年其实想让他将哥哥两个字去掉,但转念一想,叫了这么多年,夏余意应该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便没为难他。
“那你现在信了我么?”夏余意右手掌心鼓起,轻轻搭在他心头的伤口上,仿佛这样就能保护到伤口。
穆斯年被他的举动惹得心尖松软一片,轻轻吸了口气道:“信了。”
“但除了这个,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什么,你说。”夏余意贪恋他身上的味道,以为他不知道,轻轻嗅了嗅,心情瞬间愉悦不少,可穆斯年的问题让他愉悦的心情戛然而止。
“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封信么?”
那封信是很不好的回忆,夏余意看一次就会掉一次眼泪,他瞬间皱了皱眉。
见他没反应,穆斯年垂眼去看他的表情,问:“怎么这个表情?没收到么?”
夏余意摇了摇头,“看了很多次,但是我不喜欢那封信。”
不喜欢的信却看了很多次,穆斯年突然悟到夏余意话里隐藏的情绪,于是他道了个歉:“抱歉,不该写那些的。”
“你也知道?”夏余意仰起脑袋,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穆斯年又亲了下他的额头表示安抚,夏余意承认,他确实很好哄,任何和哥哥的亲密接触都会让他开心。
“信上写的其实是那晚突然接到军|令后,我对我们关系的思考。”穆斯年顿了下,“那晚如果你是在接到军|令前问我,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可接到军|令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就算我们真的相爱,也会有很多预料不及的事情发生,比如我和很多战|友一样——”
夏余意突然捂住他的嘴巴,他知道穆斯年想说什么,就跟那封信上说的一样,他可能会回不来。
可他不想听。
确保他不会乱说话之后,夏余意有些难过地去搂他的脖子,然后亲了下他的下巴,抿了抿唇闷闷道:“我不管,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都要跟你在一起,你接到军|令了,我就去送你,再等你回来,你要是回不来,我就跟着你——”
穆斯年的手往下轻拍了下,让他说都说不下去,一时间什么烦闷都没了,就只剩下了羞赧。
他将脸往里埋了埋,灼热的耳尖蹭过同样炙热的颈侧,一时不知道是谁比较烫一点。
“斯年哥哥,你身上好烫。”他欲盖拟彰道。
穆斯年从善如流道:“嗯,发烧了。”
“......”夏余意暗数了三个数,发现穆斯年还没将手移开,小声提醒道:“你可以打别的地方。”
可穆斯年像是没听出他的意思,指尖松松垮垮搭在上面,沉声道:“下次再乱说话,就还是这个地方。”
夏余意:“......”
“明明是你起的头。”
他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穆斯年很想笑,但他忍住了,依旧端着嗓音教训人:“夏余意,我会考虑这个,跟你说这个,是因为我把你看得很重要,我不能因为喜欢你就让你承担随时可能丢失伴侣的风险,也正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更不能让你因为我身处于危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