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这里她是不打算使用手诀和炁的,她能够感受得到,这个墓里面的阴气也非常重,一旦她动用炁,必然会同时吸入阴气。
阴气长久留在体内对她无益,而这里又没有拔秽汤可以给她喝。
但情况紧急,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用尽一切方法将这一关度过去。
她运作起静脉内的炁,将其集中在手臂上。
随着炁的运转,空气中的阴气也在入侵,不久便在静脉内汇聚成一股,好在她早已有了准备,提前在静脉内为它们留出了空间,才不至于再次出现经脉疼痛的情况。
将炁和阴气薄薄覆盖在手臂上,就成了她的保护甲,有了这层保护甲,她便能毫无顾忌地将拳头伸向陶俑的手臂。
空心的手臂比她想象中更脆,只需要一拳过去,她就能将它们砸断。
可硬闯的难度也不低。
即使这些陶土和兵马俑里面的一样是空心的,可这样的身高和体型,陶俑不会比同体格的人轻多少。
这样推了十几个陶俑后,陆献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偶尔也开始出现要推两次才能将陶俑推倒的情况。
程素也能感受到体内的阴气残留越来越多,让她的静脉周围逐渐生出了丝丝凉意。
他们一人开路,一人断后,花费了许多气力才离开陶俑的包围。
离开的大门就在眼前,这给了两人许多动力,他们干脆一鼓作气解决了挡在身前的最后几个活僵,随后从门里离开。
离开后,还顺手把门合上了。
关门,找到锁将门死锁,程素和陆献走远几步,没有急着从桥上离开,而是站在桥边休息。
他们两个也要累坏了。
还没等他们将气喘匀,便听见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沙尘四起。
门塌了。
飞扬的尘土遮住了眼前的一切,叫人看不清门附近的景象。
程素当机立断,拉着陆献上了桥。
桥依旧有些摇晃,但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平稳过去了,他们必须加快速度。
再快一点。
程素已经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一串串,秩序井然。
烟尘逐渐散去,他们抽空往后看了一眼,身后,无数的陶俑从敞开的大门中争先恐后地挤了出来,在陶俑队伍的最前方,已经有几个上了桥。
他们的动作已经变得极快了,从门里出来的那些陶俑,也很快到了桥边,排成一条长队,似乎打算全部追上来。
原本就有些不稳石桥上面多了几具陶俑的重量,晃得更加厉害了,原本打算尽快通过的程素和陆献,此刻也不得不停下来找回平衡。
但那些看上去十分笨重的陶俑却不受这晃动的影响,他们排着队,走在窄得只能容一人经过的石桥,仅仅一瞬间就到了程素后陆献身后。
程素往后看时,被逐渐放大的身影吓得眼皮直跳。
她也顾不得脚下不断晃动的桥面了,只想赶快离开。
“快走,要跟上来了。”她告诉身后的路线。
“咔嚓咔嚓……”
就在他们走出两步之后,程素好像听见了一些微不可闻的声音。
似乎是什么东西在不断裂开的声音。
程素心中直道不好。
她想提醒陆献,但说出口的话被更大的断裂声完全掩盖了。
脚下一空,石块迸裂,凉意透骨。
一连串的咚声响起,石桥断裂,桥上的所有东西都掉到了水里。
落水的瞬间,程素就紧紧闭上了眼睛和嘴。
她没有忘记之前看见的水下的场景。
好冷。
她蜷缩起四肢,试图借助这个姿势为自己积聚起几分暖意。
一片黑暗中,好像有一只手轻轻打开她紧紧搂在身前的双臂,再揽住她的腰,微微用力。
一秒,两秒,三秒后,她被带离水面。
水珠划过脸颊,空气重新充满胸腔,程素终于睁开了眼。
一只冰凉的手替她拨开挡在眼睛前面的碎发,手的主人脸色苍白无比,也是一样的狼狈。
他将头发全部拨到耳后,问她:“怎么样?”
程素闭气闭得很及时,没有被呛到,后面又很快就被陆献带了出来。
除了冷,她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确认程素没有问题后,陆献才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再看向四周。
“你会游泳吗?我们得离开这里。”
“我会游泳,咱么怎么离开?”
程素初中的时候就会游泳了,但升入高中,尤其是高三以后就没有再游过,再加上刚才落水来得太突然,河水又实在太冷,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怕陆献因为刚才的事误会,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游得还不错,真的。”
他的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