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哀痛道,“您喜欢的只是女儿这个身份,根本不是我,对不对?什么人是你女儿都可以,对不对!可我是您亲手养大的玫瑰啊,最优秀的玫瑰啊!”
“您不喜欢我吗?我,这个人,哪怕一点点……”她无力地垮下来。
一旁不忍心的战士,闭上眼,狠下心,像之前很多次一样,拿着十字叉,架着她的双腋下,把哭虚脱的先公主架起来。
“遵陛下令,禁止你在此出现。”
腾空的先公主挣扎着,“就再见父王一面就好。那时我还在襁褓中,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怪我啊!”
战士实在看不下去她的惨样,挪过头,架着她往远处走。
“您已经不是公主了,不能那么称呼陛下。”
先公主紧绷着唇,眼泪流得更猛了。
“哎。”战士叹气。
公主又跌回去远方的灰暗角落。
她看着战士摇着头走远,哭得撕心裂肺。
一个皮肤白皙,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貌美少年,走到她面前。
不同于他在星商联会长办公室时,现在他的眼仁是黑褐色的。
先公主哭着握住他的衣角,“亚尔,呜呜父王不要我了。”
她对跟她无比亲密、相交甚深的亚尔到来,毫不意外,好像心里肯定他本就会来。
亚尔俯看着她的公主,平静的。
原本他是会深情地拥抱她,把陷在可怜里的公主拯救走,毕竟她的政治头脑会是这片星际里对他最强的助力。
她可是原本的女主,跌到尘埃里照样翻盘的女主。
而那个夺回身份的真公主,原本会因为她的懦弱,她的狭隘,空占公主名头,在安昼死后,成为一个永锁阁楼的吉祥物。
但……
亚尔看着哭泣狼狈的假公主。
他现在改主意了,安云怎么看都不是那个废物。这么多事,世界发展早就变了。
帮她,回报并不高。
他摸了摸公主脏乱的头,“我来找陛下有事,恐怕不能陪您了。”
先公主不敢置信地看他,“你不是说永远……”
亚尔笑笑,“哪有永恒呢?再说,我只是先离开一会儿,说不定还会回来呢。”
眼泪落下来,先公主看着亚尔笑得表面的笑容,缓缓松开手,低下头。
亚尔头也没回的离开她。
她知道他不会回来了,没有身份,都走了,全走了,之前所有恭维她的人也全走了。
什么都没了。
她低着头,捂着脸哭泣。
哪怕狼狈成这样,跌坐在灰暗的巷子街角,她也是有气质、优雅的,只是她一点都没察觉。
别人也不敢再看她。
她哭着哭着,眼前多了包湿巾,还有面包和房卡、新裙子。
又是觊觎她美貌的混蛋!
她气愤地抬头,却看见安云的脸。
“怎么是你……”
安云向她伸出手来。
她惊愕地把手放上去,任她把自己拉起来。
“饿坏了吧,吃点东西。”安云把东西递给她,“我在旁边开了一周的房,你先去那住着吧。”
先公主不敢置信地看她,满眼都是感激和惊讶,“我以为你会怪我,怨我,恨不得杀了我。”
安云抽出来个干净湿巾,擦了擦她满是血迹的脏脏脸。
“保重。”
安云看看又要哭了的她,“去歇歇吧。”
也不等她再问,安云便迈步离开了。
回到寝宫,安云无比感慨地坐在窗前。
若非听见婢女小声的交谈,安云还不知道她在哪。
想过她不会像以前那么好,但也没想到会如此惨。
她是个聪明可爱的女孩,爱点权,争点权,也很正常。
到底相识一场,安云做不到无动于衷,更何况这点随手之劳。
想到她之前说的话,安云叹口气。
“殿下,陛下请您过去。”一仆人道。
“哦。”
怕是陛下已经知道见过她了。
陛下是在王后的灵堂等安云。
安云到的时候,他独自一人仰望着王后照片,显得特别孤寂萧条。
安云静静地走过去。
陛下没有动,仍望着王后,只伸手,展给安云一条长命锁项链。
“这本是王后亲手给你戴上的。”陛下哑声道。
安云接了过来,是枚很精致的钻石小锁,上面刻着长命万福。
陛下看着思念的王后,哀痛道,“刚刚当年的事情全查出来了。”
安云静静地看陛下。
陛下嘴唇微抖,哑着说清。
原来,当年虫族来袭,生产完的王后还清醒着,体力不支,但仍选择上阵抵抗。
她临走时,亲吻了沉睡着的女儿,不舍地为她戴上长命锁。
交代好一切,她才冲出去浴血奋战。
可惜来的军队人数多,她的异能也因为生产大大折扣,才战得彻底晕死过去,幸好被几个战士乱中救下,一路背回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