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酒猛地抬头,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睡着了,用力晃了晃脑袋,解释,“刚才没听见,你说什么?”
“……你是真聋天子啊?看你这个寂寞,要不要你星哥我飞回来陪你啊?”
染酒担心他回来会知道自己的事情,封闭的大脑连忙转动想办法,“别了吧,你回来我也没有办法陪你,你还是呆在那吧。”
“我就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你知道我们这边买机票多麻烦吗?上次因为有事情耽误,怕赶不上飞机,连夜打电话改签,打了半个小时还是‘有点繁忙’,后来我选择英文服务,电话瞬间接通,我平静的问‘can you speak chinese’对方沉默三秒,回答说:‘你说吧’哈哈哈哈哈哈。”
“逃脱不了的定律,改变不了的命运……”
言子星还在那头叽里呱啦说个没停,听见他含糊不清的话语,问:“你在那边嘟嘟囔囔说些什么呢?”
“喂?喂?”
“说话呀?”
“人呢?”
染酒没有办法回答,他已经趴在茶几上是睡着了,嘴巴里还有没有咽下去的苹果渣。
“你不会又睡着了吧?你有那么累吗亲?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呢……你这人真讨厌,睡觉有没有盖被子啊喂?算了,你那里暖和的很,不用我操心。”
“不浪费你电话费,记得醒来的时候打给我昂,有时差呢,我要去睡觉了。”
那头沉默半晌,才挂断电话。
嘟……嘟……嘟……
“他又睡着了,我们要不要和先生说?”
“我可不敢,要去你去。”
“我也不敢去……”
“他就那么趴着,会不会着凉啊?”
“那你去给他盖床毯子。”
“我不去,上次有个姐姐让他别抽烟,他直接把人的手割破了,出了好多的血。”
“天哪,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还以为他只会割自己的手呢。”
她们一边悄摸着说话,一边擦楼梯,抬头,穿着居家服的姜荔站在楼梯口,她走路无声,也不知道在这儿多久,听见多少话。
几人心虚连忙低下头,一位刚想开口解释,姜荔便问她们,“你什么时候看见他割自己的手?”
听见是在和自己说话,那人哽住,说话有些磕磕巴巴,“昨天晚上,我在厨房看见的。”
姜荔点点头,表示知道,嘱咐她们别再讨论这件事情。
下楼走到客厅,少年穿着外套趴在茶几上熟睡,最近吃食正常,营养不良的蜡黄色早已退去,脸色依旧是惨白的。
姜荔牵着他的手,轻轻拨开袖口,看见上面有几道新的划痕,之前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几道浅浅的痕迹,新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有些化了脓,里面的血肉依稀可见,还有几根衣服上的纤维藏在里面。
所有人都以为自|残的行为不会再发生在他身上,不料还是这样,他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姜荔轻轻叹气,“你是难受到无法忍受,才会做出这种自|残的行为吗?”
话音刚落,少年的手微微蜷缩,喉间散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像是在回应她方才的问题。
姜荔把这件事情告诉楚俞,提议把他带去多伦唯亚,那里有顶尖的医疗团队和最完善的医疗设备,或许能够更好的给染酒治疗。
楚俞合上文件,抬眸看她,“多伦唯亚的情况还需要我亲自向你汇报吗?”
姜荔深吸一口气,“抱歉纪总,我需要对我的病人负责,他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抑郁症,难道您没有发现他现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吗?他的求生欲望已经很弱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死在这里。”
“让他死在这里比死在多伦唯亚要强!”楚俞直视她的眼睛,义正言辞的告诉她,“多伦唯亚三分之二的人都有异心,你能保证医疗团队里的人完全服务于我而没有被其他人收买?”
她还想继续开口劝阻,楚俞直接打断她,“好了你不用再说了,你想办法稳住他的病情,只要三个月,三个月后你说什么我都听。”
姜荔张了张嘴,沉默半晌,劝告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他坚持不了三个月的,希望到那个时候,你不会后悔。”
书房里传来诡异的寂静,楚俞陷入自己的楓思绪中,连姜荔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没有察觉。
电话的铃声响起,打破这长达几十分钟的安静。
苏烟:“纪总,已经联系上邬胤泽,他答应提供南亚详细的地形图,不过……”
“说。”
“邬胤泽要求总部西边石油矿五十年的开采权,并且还要提供五万吨的炮|弹。”
“五万吨兵器折合现金也就十个亿,”楚俞冷笑一声,“那座矿附近楓还有其他金属矿源,五十年的开采权,他也不怕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