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符箓的纹路。”
风澈的手指不断搅弄着。
有些不好意思。
“师父，我不认得。”
有那么一瞬间，风澈觉得自己的师父。
他要碎掉了。
好半晌，江延才开口。
气丝若游。
“把师兄叫过来，他懂。”
“好嘞。”
风澈前脚刚踏出门来，想起什么似的。
又从外面探进头来。
“师父，要不要其他弟子一起来啊。”
江延忍了又忍。拳头紧了又紧。
才没再一次拍上风澈的头。
脑子已经很不好使了。
不能再打了。
“不用，就师兄懂。”
丹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幅画面。
江延一个人坐在地上。
一部分的符箓已经被整理好了。
但还是有大部分散落在地上。
江延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两只脚无意识的晃呀晃，晃呀晃。
“巨力符放这里。引灵符放这里。传送符放到哪里来着。”
丹衡轻咳了声，江延迅速的转过了头。
速度之快让旁边的风澈瞠目结舌。
“师兄～”
江延泪眼汪汪，委屈极了。
此刻的丹衡，在江延眼里就是带着圣光的天使。
一举一动都带着仁慈的光辉。
丹衡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符箓，在江延旁边清理了一小块空地。
席地而坐。
“怎么搞的这样狼狈。”
江延把头埋在丹衡的颈窝处。
哼唧唧的撒娇。
丹衡拍拍他的后背，“好啦，没关系。两个人一起清理的话。很快就能弄好的。”
“嗯。”
江延恋恋不舍的离开。
两个人就这么边整理边聊。
“师兄为什么当初不选择收弟子啊。”
“凌云宗上下都是师兄的弟子啊。”
“哦。”
“那师兄怎么不娶妻啊，双修灵力不是增长的更快吗。”
江延一直都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别的宗门的掌门，这个岁数了别说孩子。
孙子都满地跑了。
“那不就超过你了吗。”
丹衡逗逗他。
江延‘哼’了一声。
“那我也可以娶妻啊。”
“淮舟想娶妻吗？”
“不想。”
说完还嫌没有说服力般，补了一句。
“我的任务是拯救苍生。”
“嗯，师兄做你的后盾。”
江延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整理符箓又是个非常无趣的事情。
就开始扯着嗓子喊。
“师兄。”
“在。”
“师兄。”
“在。”
“师兄。”
“在。”
喊了几遍，自己又觉得幼稚。没了声音。
“怎么不喊了。”丹衡问。
“不好玩，没意思。”
小屁股挪了挪，往丹衡身上贴。
眼巴巴的望着。
“师父以前是什么样子啊。”
丹衡思索了一下。
“严肃，很严肃。”
“是吗，我觉得师父还好啊。”
丹衡想起以前不好好练功，就被打手心的日子。
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怀念。
“因为淮舟那时候太小了。”
“哦。”
丹衡又补了一句。
“激起了师父的父爱。”
“那师父为什么不娶妻呢。”
“因为师父的任务也是拯救苍生啊。”
“那师父不孤独吗。”
江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
他已经是个白胡子老爷爷了。
这么些年都是一个人。
“所以师父把你捡回来了啊。”
江延撇撇嘴。
“师兄不是捡回来的吗。”
“师兄不是，师兄是拜入师父门下的。”
“那为什么我只有一个师兄。”
“因为师父的要求很严格。”
“哦。”
风澈站在门外。
几步的距离，他却觉得自己怎么也融不进去。
刚开始看见师父委屈的小表情。
他只觉得师父真的好可爱。
当师父让他去叫师兄时，他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现在两人坐在一起，师父的头紧紧靠在他师兄身上。
全身心都散发出‘依赖’两个字。
风澈突然就觉得好难过。
有些后悔，当初符箓的知识怎么没好好听。
这两人有着别人完全插不进去的回忆。
说着些有的没的，全然不用在意冷场。
师父跟自己在一起时，总是师父找话题。
自己还觉得师父幼稚。
现在想想。
师父和掌门之间。是师父依赖掌门多一点。
掌门温柔又有耐心。
实力强悍，符箓也懂。
不像自己，跟了师父这么多年。
连师父的实力，到底在哪里都没有摸清楚。
无力感深深包裹着风澈。
他还妄想站在师父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