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水掐了下眉心,听见祝江临的声音问她:“你出门历练,跃玄观没给你别的什么防御法器?”
“有啊,只是肯定不如翠色生长符这么强力。”江在水回答。
“都有什么?”祝江临声音柔缓。
江在水背起双手,右手提剑,左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清醒了。
她不动声色地答:“金蝉蜕、万羽衣、护心宝镜,还有……”
一道寒芒闪过,尘嚣剑自下而上斜劈上去,带起一阵破空的嗡鸣。
“祝江临”身影一退,“小友这是做什么?”
江在水平白丢了张符,心里憋屈得很,剑势一转横向一劈,“祝江临”笑了一声,直接抽刀架住了尘嚣剑。
“你打不过我。”他陈述道,而后好奇地问:“这么快就发现不对了?”
因为太假了。江在水没回答,转过手腕避开刀,直刺上去。
那人面色一冷,“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不再后退,大刀在身前一挡,拨开尘嚣剑,顺势向江在水砍去,竟是要命的架势。
江在水匆忙躲避,谁想那刀虽看着笨重,速度却极快。
眼看就躲不过了,江在水心一横,正打算迎上去以伤换伤,却见眼前人影一闪,大刀和人一并消失了。
她快速收回剑势转为防守,就听耳后传来风声。
江在水旋身,一剑刺了上去。
“叮”一声响,尘嚣剑刺在了扇骨上,祝江临出声喊她:“是我。”
是你个头!
江在水还要上前,就听他快速道:“咱俩初见在龙门岛下原因是宫恒要抢你的玉佩结果反而被你逮住时间是春分……”
“停!”江在水收剑,“知道了,这是幻阵?我什么时候跌进来的?”
“结合阵法吧。”祝江临道,“国师倒是个精通此道的,你受伤没有?”
“没有。”江在水摇了摇头,郁闷道,“但是我的生长符被骗走了一张。”
祝江临一下猜出来刚刚发生过什么,“防守那张?”
江在水:“嗯。”
祝江临皱了皱眉:“你还有别的防御法器吗?”
这话实在耳熟,江在水条件反射地摸上尘嚣剑,点头道:“有。”
“我的空间里没有防御法器,没法给你。”祝江临往后看了一眼,“四层的阵法我已经破了,两名元婴修士杀了一名,另一个逃了。五层会更危险,你跟紧我——咱们要快点了。”
江在水重重一点头,伸手拉住了他的袖角。
“准备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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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忍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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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鸿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一场梦里。
梦里,他舅舅的血溅在谢府的大门上,麟儿哭叫着,母亲睁着血红的眼问他:“你为什么不报仇!”
“为什么还在白府苟且偷生?”
“为什么还在叫仇人‘父亲’‘夫人’?!”
人群惊恐地逃窜哀嚎,仙长鞭长莫及,鬼物从脚下探出狰狞身形,枯骨般的手握上权贵的脚腕,怨力贯穿绸缎包裹的身躯,它们在惨叫中大口吸食“痛苦”。
“姐,二哥!”白乌安在他旁边,声音颤抖地质问:“……这是什么?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乌安。”白长灵摸了摸弟弟的脸,眼神中有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低声道:“睡一觉吧,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就好了……”
白乌安不想睡,他挣扎着撑开眼皮,声音却越来越微弱:“那么多人……”
他倒下去,被一双手接住,打横抱起。
“十三,看好他。”白长羽轻声说,“他少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卫十三横抱着白乌安,低头,“是。”
圣德殿内,歌舞升平不再。
皇座之上,容帝垂眸看着一片混乱,漫不经心地啜饮了一口酒。
“还不够。”他喃喃,“再等等,很快,很快了……”
丞相立在他身后,身边站着衣着华贵的路云舒,背后是神情不明的双生子、昏迷的白乌安,与被白乌安拉上来、被暗卫随身看守的白鸿。
“夫君,还要多久?”她精致的眉眼微微蹙起,像是对眼前的场景心生不喜。
四大门派的人临时插一脚,他们不得不提前进行计划,以至于山川法上的口子开得还不够大,只有等级低下的小鬼能逃出来。
十四年前,他们谋划了整整两年,靠那块珚玉成功打开了山川法的一角,才放出了一只灵寂残鬼。
结果控制不当,事情闹大,被跃玄观的人发现了,险些没瞒过去。
他们从此谨小慎微,凭借那次的小小经验推演了无数次,眼看就要成功了。
——结果又是跃玄观!
路云舒恨得咬牙,心中却又有些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