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艾伦气喘吁吁跑来:“准备开饭了,天都要黑了。你们今天来得正好,不如加入我们的极夜派对。有人吹塞克斯吹得特别好,一起来跳舞吧!”
气氛热闹。
船上点燃了一盏盏煤油灯。
水手们在床仓食堂内摆上了葡萄酒和熏牛肉,还有一箱一箱的锡罐头。这是第一年冬天,罐头刚刚从欧洲大陆带出来,还很新。一名水手咣当咣当倒出了一道闷罐牛肉,在小铁祸中加热:“这个口味最好吃,不信你们可以尝尝他们做的和我做的区别,我的老天,那些西红柿酱都被冻住了,嚼在嘴里就像沙子一样。”
水手递给孟千屿一片干硬的烤面包:“你会喜欢的,我那里还有草莓酱。是我老婆临出门前给我做的!”
孟千屿道谢。
沈洵发现孟千屿很喜欢这种混乱的、热闹的、昏暗的场景。
严寒掩盖了男人的汗臭味,但似乎只有这种味道才是真实世界存在的。
孟千屿和沈洵凑在一起,两人站在角落。
她背靠在墙壁上,即使有隔板,但依然觉得冷风嗖嗖往里钻。
孟千屿说:“我觉得船员没什么大问题,如果按照历史发展,这些人都要死。你觉得灵异现象占了多数,还是人为?”
沈洵并不着急回答,谈起了另一个话题:“我听说19世纪的船只已经有保险了,会有船长给全员上好保险,然后故意沉船骗保。”
“如果这么简单的背景就好办了。”孟千屿说。
余曼歌找了个地方坐下,厚重的衣服贴合在她的身上,依然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腰线。只要她坐在那里就自成一束光芒。
她一手拿着啤酒杯,另一只手搭在木头桌子上,葱白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她声音和缓轻柔:“你们都上船多久了?一共多少人呀!”
“都半年多了,不过日子过得快啊,我们走的时候还是春天呢!冰雪刚刚融化!”中年水手说道。他从没有和女人这么近距离说话,就是穷困潦倒才出海攒钱娶媳妇的,所以看向余曼歌的目光也紧张颤抖。
余曼歌见这水手很上道,完全不嫌弃他身上酸臭的烟味,凑近继续问道:“我听说你们船上原来是有医生的?”
中年水手脸色一变,支支吾吾点头:“哈呀,是。”
“是什么?”余曼歌与他碰杯,“你可千万没别骗我。”
中年水手将声音压到很低:“你们不要乱跑,否则就会像医生一样。”
“不是说是捕鱼的时候鱼叉不小心戳到,然后又掉入了冰窟窿里吗?”余曼歌睁大眼睛,在等着水手说下一句。
水手又距离余曼歌近了一点:“当然,整个船上都是有经验的水手。哦,那个医生虽然没有来过北极,但他们上次探险队已经到达了很远的地方,你以为他会犯这种错误吗?我小声跟你说,不是意外……这是,来自极地的诅咒……”
“诅咒?”
“神圣的冰川不允许任何涉足,只要涉足就会出现意外。从来没有船只横穿北极,相传这里沉睡着巨大的黑色幽灵,会吞没每一个人类。”水手神秘说道。
“那你还敢来?”
水手说:“我只有贱命一条,听说富兰克林船长是有大本事的,所以才跟来。要不然我这一辈子都攒不下钱,全部喝酒赌博输光了!对,船上只能小赌,被船长发现是要收鞭笞的!”
“那前任医生的事情……”
“对对,忘记跟你说了。一个星期以前,我们发现了一座冰山,冰山呈现出淡淡的血红色。医生很兴奋,他是一个探险家,于是我们组成小队了5人小队前去探索。原本船长不想让我们去的,但医生和他起了争执。医生真的狠痴迷冒险,最后船长应许了他。然后……他们去的那天开始起了暴风雪,这场暴风雪就没有停过,一直到现在……”
“他们失踪了一天一夜,然后船长等不及了。这船上没有医生可不行。”
“我也是小队中的一员,我刚上船的时候得了风寒,是医生治好我的。总而言之,我们出发了。走了很远,但红色冰川仍然遥遥相望,但我们发现了先前5人小队中的2个人,他们似乎受到了惊吓,胡言乱语,抓着我们的衣领子不放,他们说医生疯了,医生杀人了。”
“我们再往前走,地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血迹,我们发现了其中一名船员的尸体。尸体的内脏都被翻出来了,但伤口参差不齐。我们开始以为是熊,或者其他巨大的动物,但有一位原先在警察署工作的同伴说,这看起来像是人的手撕扯开的。紧接着,我们在脖子上发现了牙印,以及一颗金牙……那个医生就拥有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