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洵继续划船,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好像任何话都有些多余。
海水激荡。
他们的小船时常撞上浮冰。
孟千屿新奇地望着白皑皑的一切,即使风雪很大,但仍然抑制不住激动。
寒风呼啸而过,带着冰雪的味道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澈的寒冷,让人的呼吸仿佛凝结在空中。
吱呀。
吱呀。
不远处传来船只的声响。
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出现在朦胧的迷雾中,庞大如同一座小山。
海面无波澜,它稳稳地停在原地。
沈洵看见了船正前方的一行字。
Terror。
惊恐号。
深棕色坚固耐用的木制船体,高大的船身,长长的船尾与高耸的帆,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它的威严和力量。船上的帆布船帆迎风飘扬,背后的海风吹动旗帜,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呼啸声。
沈洵划船靠近,三人同时仰头,与甲板上低头的船员对视。
他们看起来很正常,只不过因为在天寒地冻呆了时间过长的原因,目光有一丝呆滞,但绝对不是鬼故事里那种目光。
用孟千屿的话来评价就是——正常的生命体。
沈洵没开口,就听见船员高呼:“快,把他们拉上来!绳子绳子!”
“来了来了!来了新人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喝酒了!”
“真他娘的应该带两个女人来!”
孟千屿看了看自己,小声说:“这种环境还想要女人,不会玩什么大逃杀副本吧!强抢民女?”
余曼歌笑:“把你拐卖到哪里去?喂给北极熊吗?虽然副本是内测,但不至于那么刁钻。”
绳索栓在船只两头,甲板上的水手高喊“一二三”,绳索顺着齿轮吭吭吭沿着舱壁向上滑动。
可能因为在海中浸泡了太久的远古,金属充满了咸味和臭味,让人联想到被抛在人血中的臭鱼烂虾的味道。
他们登上了甲板。
这艘船宽阔、敞亮,甲板上甚至还杵着一颗圣诞树,旁边燃着六根白蜡烛。看样子应该是圣诞节前夕,他们准备在北极过节了。
不对,沈洵看向天际,灰蒙蒙的天空,风雪弥漫。在这种极地地区,大约在九月末就进入了极夜,也就是说现在的月份应该是在极夜之前。
水手们打量着他们拽上来的三人:“嘿,说有女人真的有女人!”
孟千屿冷漠脸:“所以呢,我们是来治病的,水手。”
这是一名年轻的水手,看起来还是未成年,十六七岁的年龄。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他的皮肤变得粗糙。好像因为很久没有和姑娘说话,他说话时脸又红了些许:“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亲爱的小姐,您长得真漂亮。”
“呦,艾伦!是不是想起来你暗恋十年的姑娘呢?她叫什么名字,玛丽亚?”旁边的水手起哄。
艾伦抿起嘴唇:“不,你们别再说了!”
“你小子天天被窝里看玛丽亚的照片!那真是个漂亮的姑娘,不过要我说不如甲板上这两位优雅的女士好看……”其他中年水手献殷勤。
和冷着脸的孟千屿相比,余曼歌被逗得呵呵乐。
也有水手的目光直勾勾在沈洵身上打转,孟千屿看到别人赤.裸裸的目光,扑哧笑出声:“怎么,你们对男人也感兴趣啊。”
水手常年与世隔绝,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沈洵将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孟千屿拽到身旁,又扬声问道:“富兰克林船长在哪?”
“等等,船长应该在船舱。”艾伦说,“我去让人喊,你们等等。”
孟千屿和沈洵站在甲板上,海水伴随着风又开始哗啦啦的激荡。不远处有一艘小船正在靠近,应该是另一组玩家。但,拥有第一手消息意味着掌握主动,沈洵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不打算等玩家聚齐再开始游戏。
富兰克林作为幽冥号的船长,显然是游戏中重要的NPC。
提前见面也有风险,但孟千屿从来不担心潜在危险,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船长喊你们过去!”艾伦喊道。
沈洵走在最前面,跟着艾伦小跑的脚步走向船舱。
船舱内是暖和的,甚至温度能有零上七八度。因为要进行长期探险,而且为了防止船员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出现心理问题,除了大副和二副也会时常举办活动以外,整艘船的内饰更像是邮轮。
有胡子拉碴的船员在喝着冒热气的红茶,也有人在吸溜咖啡。
孟千屿凑在沈洵耳边小声说:“在整个19世纪,很多政府都资助了探险队希望打通西北航道。但没有一个探险队是满员而归的。大部分都死于坏血病,还有天气等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