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洵收拾完客厅，穿好衣服：“我出去一趟。”
“嗯。”
“一会儿回来，你要吃什么？”沈洵问。
“不知道啊，带一个牛奶布丁，”孟千屿有些开心，“你会给我带的,你还会给我顺便买柑橘巧克力和酸奶冰淇凌,不过冰淇凌在回来前会化掉,所以有80%的几率会被你吃掉。”
沈洵说：“所以啊,我不会带冰淇凌，只会给你酸奶。谢谢你告诉我我即将会偷吃你冰淇凌这件事。”
“哦。”
沈洵出门。
气温下降，天已经算凉了。
他换上了深蓝色的棉绒帽衫,从研究所刷卡出门。
街道寂寥,往日荣光消失不见，最活跃的地方只有夜店、酒吧、商铺，以及被控制的超市。
沈洵有时觉得这样的氛围也挺好的,浮躁的人活不过三秒钟,所以整个氛围强迫他静下来。
从街角向西边走，这里原来是一处城市中地湖泊森林公园,原先很多白领午休时会来慢跑、散步，现在芦苇已经长满了河堤两侧。
湖泊旁有一处咖啡厅。
原先是一家网红点，一杯三四十还要提前预约才能喝到。
沈洵原本想带孟千屿来的。
沈洵向咖啡厅看去，透明的玻璃房内的灯光点亮，盈盈闪闪，前台有一人在清理着桌子台面，头也没抬。他细碎的白色头发盖住了眼睛和脸颊，苍白的皮肤看起来比着荒芜的景色更加凄凉。
沈洵推门，男人抬眸问道：“想喝什么？不如茉莉拿铁。”
“你会做吗？我还以为你只是一具人偶。”沈洵问。
“没什么不会的。”律冶抬头，微笑的凝视着沈洵，“如果我是个废物，你就不会来了。”
他像一条绿色的毒蛇，正在等待猎物。
沈洵找了个靠边的座位坐下，裤子勾勒他修长的腿部线条，露出脚踝。
律冶熟练的操作咖啡机，调侃道：“看来你是个聪明人。”
“白皇后的亲吻是什么？”沈洵开门见山的问，“你应该知道这个道具。”
“嗯，当然。你不就是使用了这个道具才赴约的。”律冶用蒸汽清洗着咖啡机，“不如千屿带去一杯，白皇后口味她会喜欢的。”
“不必了。”
律冶嘴角勾起：“不必对我这副表情，我又不是看上了她。【白皇后的亲吻】是一个锚点，定位在了你身上，只要你活着就知道你在哪。”
沈洵说：“你们的目标不是我吧？”
“对啊，谁会喜欢臭男人，”律冶将茉莉糖浆倒入咖啡，端给沈洵，“咖啡豆受潮了，不过应该味道不错。”
这一小杯拿铁看起来精致得很，和沈洵丝毫不相配。
律冶坐在沈洵对面，他翘着腿，一尘不染的白西装和手腕上的墨绿色腕表，衬着矜贵感。
律冶说道：“多说了你不懂，但找到你就能找到千屿。”
“你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沈洵问。
律冶比划了一个“一”字：“我有自己的任务，和你见面之后需要重返上京。话不能多说，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我的立场。毕竟背叛游戏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但听起来白皇后不是第一次在做这件事了。”沈洵声线慵懒，听起来多了三分调侃。
律冶不置可否，勾起嘴角。
他从一个沙发旁拿起来一个用白色丝绸包装礼物盒：“这是给你的小礼物。”
“是什么？”沈洵问。
“一个游戏，白皇后特意设计的。不要担心，它只是嫁接了游戏的入口，但不会威胁你的生命。不过，你需要完成游戏才能出来。我猜想，孟千屿最近不好过吧。”律冶轻轻摇头，“她奇思妙想太多，脑子一定乱的快要爆炸了，所以，白皇后让我带一句话。”
律冶指着礼物盒上的手写贺卡。
【正是因为你有不同眼睛，才更要用心灵去感受世界。】
“她为什么会这样？”沈洵有很多问题，但他不想表现得太急躁，这样在谈判桌上无法处于有利地位。
“我们叫它彩蛋，你认为游戏的能量来源是什么？”律冶将这个问题抛了出去。
沈洵沉思，他垂着眼睛回想孟千屿那天玩弄黑色晶体时的模样，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两个字，但这词语太过于沉重，让他的脱口而出变得谨慎。
很久之后，沈洵说：“文明。”
律冶笑了：“很聪明，就是文明。游戏背后的能量源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星坟】，就是已经湮灭的文明坟墓。”
这个沈洵想的一样。
文明由群体创造，群体由个体生命组成。假设灵魂是不灭的，那么□□湮灭后，灵魂被某种力量禁锢，游荡在宇宙中形成了力量的源泉。所以游戏中是相通的，游戏里也是有“挣扎的痕迹”的，比如那些彩蛋和细微的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