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洵把另一张病床推进来,将两具尸体并排放在了一起。
孟千屿踩着自己的血,站在尸体对面,问道:“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什么,比如,你们拥有光辉伟大的一声,舍己为人乐于奉献……”
“生死相依。”张近水突然冒出来一句。
孟千屿点头:“算了,我还是回去练臂力吧,要不然男人都杀不死还能做什么?”
“还能让他们互相残杀。”沈洵想起孟千屿在捕鲸船的所作所为,有些阴阳怪气。
孟千屿瞥了他一眼,关上门。
至此,所有复制人全部消灭。
夜晚又和昨晚一样安静。
孟千屿和沈洵返回房间休息,两人虽然没有经历过生死,但刚才尸体的那一幕也如落入平静湖泊的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孟千屿洗干净身上的血迹,从浴室出来,她第一次张开双臂,主动说道:“抱我上床,以及哄我睡觉,我怕做噩梦。”
沈洵单手托起她:“有我在,勿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嗯。”孟千屿钻入被窝。
沈洵没有睡,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塑。
过了一会儿,孟千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轻声问道:“在想什么?游戏吗?”
“不是,我以为刚才对你的刺激足够大,但你没有失控,瞳孔也没有变成红色。我在想,你的黑暗面只与我相关吗?”沈洵问。
孟千屿沉思了一会儿:“好像是……这算不算对你的偏爱呢?”她平躺着,看向天花板,“不过,在看尸体的时候,我确实看到了原来不曾看见的……黑色像素颗粒状的玩意,就像是眼睛坏掉了一样。有一刹那间,两具尸体全身遍布黑色,只有心脏是红色的,不过后来这种景象又消失了。”
这提醒了沈洵:“在‘逃出绝命镇’中,你看到的印第安鬼影也会变成灰色的影子,和我们见到的丧尸失类型外貌不一样。”
孟千屿说:“白皇后说,我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我这双眼睛是不一样的。我是在用谁的视角睥睨众生啊!魔鬼吗……”
“也许是上帝,别胡思乱想,”沈洵起身,突然走向孟千屿的床前,然后闭上眼睛亲吻了她的额头。
她脸一红,不说话了。
一夜无梦。
***
第二天一早。
泰姐的脚步声照常响起,她似乎没有发现病房内的尸体,哼着小曲摇摇晃晃:“今天就是最后一天啦……最后一天,神清气爽,我又可以接待新的客人啦……让我看看都有谁得了‘生人病’啊……呜呜,好可怜呀好可怜……”
孟千屿醒来,有些疑惑,下床踹了踹沈洵的小腿:“你察觉到不对了吗?”
等等!
不会是……
与此同时,余曼歌紧急敲门:“孟千屿、沈洵,出来!”
开门的一刹那,余曼歌也看见了孟千屿脸上少有的焦急,她说:“你先说。”
孟千屿拧眉:“出事了,泰姐A杀死了泰姐!但是泰姐A不会唱歌啊。”
余曼歌说:“我也是找你这件事,早上我去海滩再次检查游戏外部环境,然后我看见了泰姐A,她手臂上有黑色的印记,我没当一回事,毕竟昨天是她杀的人。但是返回途中,我又看见了泰姐,她在查房。”
“查房……”孟千屿眉毛皱成一团。
又出现了两个泰姐。
不应该啊,不应该。
此时。
泰姐的声音从病房内传来:“哎呀,你怎么还不好啊,我都替你着急。算了算了,你们今天等着外部救援队吧。配药的话,想吃就吃吧,我是真的管不了你们了。”
泰姐每天早上都会区病患区查房。
今天也不例外。
她在和谁说话?
那是“张近水复制体”的房间。
张近水发疯一样冲过去,果不其然看见“张近水”坐在床铺上,在两人对视的刹那间,“张近水”佯装镇定,但身体一直发抖,看起来复制体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死了一次。
孟千屿打开“孟千屿”的门。
屋内的她正好也看向门外。
两人对视,向望无言。
“孟千屿”一言难尽:“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我的尸体呢?”
孟千屿说:“应该在你这张床上。”
但摆放尸体的两张床还在,“沈洵”的尸体却不见了。
此时,从厕所洗漱完毕的“沈洵”走出来:“我醒来的时候在自己房间,昨晚的一切都有记忆。准确的说,我应该是重生了。”
孟千屿:……
“孟千屿”表情扭曲:“那我昨晚不是白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