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游身后的胖大姐大喜过望,终于有座位了。
她一个出溜坐上贺游的位置,稳稳不动。
形势发生天翻地覆的颠倒。
贺游没座位了。
此刻,孟千屿根本管不了张福,左右察看有没有空座位。
张福坐在最外围,孟千屿挤在鬼乘客和他中间。
Tony已经崩溃了!
为什么会没有座位?
他要下车,如果在车上他一定会死的!
游戏规则说,只要下车就算游戏结束。
Tony大脑一片空白,猛然敲击着车门:“让我下去,司机开门,让我下去啊啊啊、快点、你车没有地方了,快让我下去。不能超载啊啊啊!”
安静的车厢内只有Tony尖锐的嘶吼。
司机微笑着:“很快您就可以下车了哟。”
“——滴滴。”
车辆行驶在黑暗的乡村小路,灯光只能照亮前方十米的路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人心悸。
车速从80迈逐渐减速。
车要到站了。
孟千屿来不及多想,目光梭巡,高声道:“贺游,右手有个折叠座位。”
一共有四个折叠座位,位于过道中间。
贺游迅速拉下座位,与此同时拽着傻表弟坐下。
Tony欣喜的睁大双眼,抓住救命稻草也冲向座位。
“——咔!”
公交车停靠站台,门开了。
门开的瞬间他稳稳地坐在最后的折叠座位。
终于,他也有座位了。
太好了。
车内安静,打开的车门如同一个通往异世界的通道,幽深的黑暗让人恐惧。司机似乎在等待什么,哼起悠悠扬扬的小调。
所有玩家一动不动,目视前方,好似只要轻轻一动就会被可怕的怪物发现、吞噬。
虽然什么都没看见,贺游吓得手心出汗。
不知道折叠座椅管不管用,她会不会死在这里?
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孟千屿第二次参加游戏,心态要平稳许多,不过因为这场游戏没有主持人,导致很多疑问埋在心里。
比如在丢手绢她问了花花是不是只用遵守丢手绢最基本的游戏规则,花花说是,而这也就意味着在游戏期间随意交流、说话都不是犯规。
她盯着车门,门外路灯暗暗,始终没有客人,究竟在等什么呢?
突然。
孟千屿感受到一股尖锐的目光正看向她的后背,人类的第六感倏然让她脊背发冷汗。
背后有人。
忽然,坐在孟千屿后排的囡囡发出一声惊呼:“——啊啊啊!老师、有……”
有什么?
有鬼?
紧接着,囡囡被汪宁捂住了嘴。
别说话,不能说话。
她感受到了,自己身后的“鬼乘客”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她透过微弱的光影她透过玻璃可以看清自己身后两排的乘客。
其中一位安详睡着的女子先是抽动了两下,然后脖子越深越长,如同一条湿漉漉粘腻的白蛇,头颅膨胀,滴落着粘腻的口水。
如同河道海藻般的头发慢条斯理的从座位缝隙向前伸展,直到触碰到了她的脖子。
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啊啊啊!
汪宁崩溃的紧紧搂着囡囡,似乎只要装作看不见什么都无事发生。
膨胀臃肿的女鬼弯过脖子,凝视着汪宁。
她闻了闻,又嗅了嗅。
汪宁颤抖着,即使她想要忍耐,但恐惧让她哆嗦的声音越来越大。
汪宁啜泣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女鬼贴着她的脸,如泥鳅般的皮肤蹭来蹭去。
要死人了吗?
第一个死的是谁?
所有人都以为汪宁在劫难逃,然而女鬼不满的放开了汪宁,似乎她还不够美味。
“——哗!”
后排,有什么东西洒了。
女鬼拖着脚步在逐渐靠近。
孟千屿从玻璃上也看清了——这东西如同白色鼓胀的组织体,让人恶心想吐。
走廊过道坐着三个玩家——贺游、傻表弟、Tony。
贺游挡住了女鬼的去路。
女鬼布满粘液的手抓住她的头发,仔细的按揉摸索。贺游好歹拿过那么多体育比赛金牌,心理素质超过常人,但面对女鬼仍然不可抑制的颤抖。
不过很快女鬼又放开了她,接着寻找。
没有啊,没有她要找的人。
女鬼从贺游身旁折叠座椅的缝隙中挤过,看了看张福、章羽、孟千屿仍然不满意。
“……嗬……嗬……”
她嘴里发出咯痰的声响。
最终,女鬼来到了Tony身侧。
她如痴迷爱人的身体的变态,张开嘴巴,分泌的浓黄色口水从Tony头顶一滴滴滑落。
很黏。
很恶心。
不能、他不能动!
前面的玩家都没动所以活了下来,他也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