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不同班的学生坐在了一起。
孟千屿有自己的书桌,桌子上摆放着她当年上学时期的网格透明铅笔盒,铅笔盒里有两根粉色的自动铅笔,还和记忆中一样顺滑。她随意翻动着卷子,那些高中知识早就忘记应该怎么做了。
沈洵趴在桌上,侧头看着夕阳下孟千屿的侧影,一如既往和当年一样。
孟千屿瞥了他一眼:“干嘛?”
“感觉重新回到当年了。”沈洵说。
“我可不喜欢当年,要什么没什么。”孟千屿说,“冷漠的亲子关系,疏远的同学,猥琐的流言,到处抓早恋的老师,做不完的考卷,长跑后的汗流浃背。酸臭的夏天,大脑没完全完善的男同学,涨价的食堂盖饭……还有,打篮球的你。”
沈洵:?
“孔雀开屏。”
沈洵:……
孟千屿低声说:“求偶行为。”
说完,孟千屿笑了。
沈洵第一次觉得这笑容又陌生又熟悉,充满了毛骨悚然的惊悚感。
“怎么了?”孟千屿的目光凝在沈洵身上。
沈洵眼疾手快伸手翻了一下孟千屿的……眼皮……确认眼睛没有异常后松了口气。
“我身体又出事了?”孟千屿察觉到他的异常。
沈洵忧心忡忡问:“你刚才想到什么了?”
孟千屿笑嘻嘻:“没什么,比如把你切碎了,装起来。怎么了,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在杀掉那几个霸凌自己的小混混后,孟千屿内心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她之前一直扮演着善良的人设,至少从来不会做出这样血腥的事情,但进入这个副本后好似将她心中的“恶”全部激发。
沈洵拍拍胸脯:“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你被控制了。”
如果是早就存在这个想法,那么孟千屿一切拧巴的状态不难理解,不过换种思维方式来说,她应该是很爱自己,爱到想要杀掉?
嗯……这很难评。
孟千屿补充说:“我又不是变态,我只是想把你揣兜里啊。你不会以为我像电影里的变态跟踪狂一样,把帅哥泼硫酸弄瞎了之后装作温柔善良的女人对帅哥进行安慰吧。拜托啊,我有多大瘾啊,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又不是什么富二代。”
“我……”沈洵停顿了半秒,“钱上,还可以吧。”
孟千屿冷眼提醒:“自己夸自己太油腻了啊。”
沈洵笑了。
他拿着孟千屿的笔袋摆弄着,心里嘀咕:“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别扭的样子还挺可爱。”
孟千屿擦着脸上半干的血迹望向外面:“快天黑了。”
“放心吧,虽然比不上成年时的体力,但高中生的身体足够了。”沈洵笑。
孟千屿拍了拍沈洵的脸,像是在逗弄一只可爱的小狗。
沈洵:“做什么?”
孟千屿答非所问:“早就想这样做了。”
上课偷偷说话间,刺耳的下课铃响起。
顷刻之间,刚才还在乱糟糟的教室内变得空空荡荡,学生和老师而不约而同的消失了,甚至桌面都收拾得干净整齐,似乎刚才两人看见的只不过是实物投影。
走廊灯光从头顶横向灯光的白炽灯变成了晚上才会打开的紫外线防蚊虫灯光,走廊尽头各有一盏,灯光不亮,照不到幽暗的走廊中央。
孟千屿手动打开了教室开关。
“啪。”
灯亮了。
“嗡嗡嗡,滋滋滋”
灯光开始高频率闪烁,似乎过不了多久灯光就会爆掉。
孟千屿说:“先开着吧,是它质量不行,不能指责我破坏公共财物。”
沈洵靠在讲台上问:“现在不害怕吸引鬼过来了?”
“人类会对未知产生恐惧,但很抱歉的,现在这种恐怖氛围是已知。校园鬼故事里,有半夜十二点多出来的台阶,钢琴教室传出的钢琴曲,有跳楼自杀的红衣学姐,有镜子背后的鬼影,有失踪的女同学,有……”
“所以你果然是内行的玩家,”沈洵说,“如果在碰到想欺负你的鬼,我会挡在你前面。初中的时候我不认识你,这也是我的遗憾,否则你当时不会过得那么揪心。”
孟千屿在初中的时候被霸凌得很惨,她也不懂穷是什么原罪,非要看她不顺眼。
孟千屿说:“无所谓,霸凌我的人都死绝了,那个五个女生至今都是悬案。”
她忘记了她们失踪之后发生的一切,至于那五个女孩为什么死的,而自己为什么活下来……孟千屿低头看了看指甲缝中已经干涸的血迹,冒出了一个鲁莽的,但不算不成熟的想法——是她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