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屿居高临下,垂眸看着他嘴角意犹未尽的笑容:“你是那个多出来的人,不是吗?”
章鱼哥能活到现在就意味着他不是一个蠢笨的人,能做出那样单纯的愚蠢行为肯定是有100%的确定。他最开始是模仿谁的动作呢?
唐锃。
那么唐锃为什么不会出事?
因为他是“印第安人”。
和艾玛一样。
他们看起来一个是NPC,一个是玩家。
但内核是一样的,都是让玩家死。
只是可惜脑子不太好使,和正常人相比缺少根弦。
但孟千屿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唐锃为何。
孟千屿看向艾玛:“你认识他吗?”
艾玛摇头。
唐锃笑了:“孟女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孟千屿看了看天空:“我不动手,我是文明人。”
沈洵撸起袖子:“我来吧,我的身份和他们相同,而且规则不会再限制我们了。”
孟千屿双手叉腰,转过身去,目光远眺。
唐锃与沈洵目光对视的一刹那,感受到凌然的死亡气息:“你要做什么,在游戏里亲手杀死玩家是要遭报应的!”
“你又不是玩家,而且我又不会杀死你。”沈洵嘴角噙着一丝残忍的微笑,“说说你为什么要误导害死其他玩家,或者我还有很多方式让你开口。”
唐锃冷哼。
下一秒。
骨头脆响。
唐锃发出惊惧的惨叫。
孟千屿充耳不闻,金小鹅瑟瑟发抖:“好、好残忍。”
“你被唐锃害死就不残忍了,不过他比较聪明,立了一个好人的人设。”孟千屿嗤之以鼻。
瞎子静默的听着这一切,始终没说话。
艾玛走到孟千屿身旁,她脸色有些白,皮肤呈现出一种褪色的不健康感。
孟千屿问:“怎么了?”
艾玛说:“头疼。”
孟千屿问:“还有什么感觉?”
艾玛说:“要结束了,但我们会再见面的。”
“你会被投放在其他游戏吗?”
“游戏,”艾玛想了想,在此之前孟千屿已经告诉她玩家和游戏的事,“也许对于我来说,这是一场和你们任务不同的游戏。但愿我不会因为没有杀死你们而被抹杀。”
孟千屿笑了笑,她闻到了一股不太浓的血腥味,眉头微微一皱侧头向沈洵看去。
唐锃已经浑身是血了。
“说了没有?”
“他什么都不知道,”沈洵无奈。
孟千屿走过去,扼住唐锃满是鲜血的下巴,左右摇晃了一下:“是血啊,看起来和真实人类差不多,只不过……”她闻了闻手上的鲜血,是腥的,但夹杂着一种淡淡的甜香,自己闻竟然出现了草莓果酱的味道,像是有人没有勾兑好NPC体内的血液一般。
“不是血。”沈洵证实了孟千屿的猜想,“质感和粘稠度不一样,像糖水。”
孟千屿掐着唐锃的脖颈,逐渐眯起眼睛:“你是主办方投放来做什么的呢……”
她又动了动鼻子。
“怎么了?”沈洵看到孟千屿奇怪的样子。
孟千屿靠近唐锃,轻声说道:“除了血腥味还有一种味道,更像是大海……不对,像是海洋中漂浮着的湿木头燃烧的味道,顺带混杂着柔软的扇贝肉的腥臭。”
金小鹅挠挠头:“你们说什么呢?”
沈洵摇头:“我没有闻到,咱俩谁的鼻子出问题了?”
金小鹅忍着恶心也加入了讨论,毕竟一切都安全了,他不能再缩头缩脑,否则小鱼都瞧不上自己了。孟千屿看着金小鹅探头的样子就好笑,问道:“闻到了吗?”
“没有。”
孟千屿蹲下,鼻尖又抽了抽:“我确信有,越来越浓,这味道我闻过。让我想想……”
说话间。
密林传来风声。
四个人影穿过黑暗,走向了黄金湖。
是他们的“镜像”,也是复活的祭司。
他们模样没有变,但神情冰冷肃穆,没有再看玩家一眼,径直走向了湖泊边缘。四个祭司对应着四尊雕像,雕塑顶端的金色光芒从头顶洒落,如同为他们披上了金色的纱巾。
他们手臂上缀着黄金饰品,脖颈后用白红相间的颜料画满了象形符文。
他们张开双手,口中吟唱:“沃腓卡啊……沃腓卡……我的黄金之神,我们用鲜血和勇气祭奠您啊……”
伴随着歌声。
地壳在震。
树木摇晃。
原本用于感恩节的火堆和火把又重新被点燃,影影绰绰的光晕如坠落在湖面上的繁星。
一双、两双手从水面上伸出,手中紧握燃烧的火把、弓箭、长矛、面具、哨笛。
那些死去的印第安人从水中站了起来,与祭司一同高呼“沃腓卡”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