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公不依不饶,唐彦修咬牙冲了过去,抬手将唐久微打晕。
“阿爷。您就别再刺激她了!”他抱起唐久微,朝一旁的客居走了过去。
“好。”唐公气得浑身发抖,“真是我养的好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连阿爷都不认了!”
闻言,唐彦修脚步一顿,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客室。
喧闹的客居小院终于恢复了平静。
大理寺众人也没想到能看到这么一出戏,这可比都城里流传的“疯子与娇娘”精彩多了。
但众人却全无吃瓜的心思,心绪被带动的难以平息,连带着看向唐公的目光里都浸着怒火。
“唐公。”沈既白道,“你盗取锁妖塔封印灵皿,利用仓鼠妖与食梦兽多次加害张卿清,证据确凿,随本卿走一趟罢。”
“走?”
闻言,唐公轻轻一笑,表情与唐彦修刚见到他们时如出一辙。
“沈少卿不如猜一猜,今夜,你们谁能活着走出这里!”
这种狠话,衙役们听得多了,自然不在意。
但周歆却走了心,藏于袖中的手默默握起,心里盘算了起来。
这老贼忽然红光满面,指不定是用了什么禁术,就等着和他们殊死一搏。
唐彦修急匆匆地从客室里跑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阿爷此言何意?”
“一个女人而已。”唐公扫了一眼周歆,“三郎,阿爷日后自会给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
唐彦修一怔,面上顿时出现一阵绝望的神情。
院门猛地闭阖,发出“嘭——”地一声巨响!一道结界从院内升起,在黑夜中泛着幽幽蓝光。
腾腾黑气自地面冒了出来,眨眼间便弥漫整个院落,犹如一阵浓郁不散的黑雾,将众人包裹了起来。
唐彦修:“阿爷逼完阿施,就来逼我吗?”
唐公看着满院的衙役,面不改色道:“如今大理寺都抓上门来了!阿爷也是没得选。”
周歆道:“唐公,这件事,未必会闹得如十年前那般严重。”
“凌云君失忆后,脑子转得是越来越快了,为了骗老夫,连缓兵之计都用上了。”
对于她的话,唐公是一个字都不信。
“十年前,老夫便因锁妖塔受罚,被圣人革去大理寺卿的职位!从此没再被起用过!这回丢失的数目如此庞大,唐氏一族焉能有人留住性命?”
沈既白道:“其实……”
他话未说完,便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少卿……”徐绍痛苦地捂着脖子,“救我……”
他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阿绍!”沈既白接住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和刚刚情况一样,是煞气!”
话音一落,只听“噗通!”几声,其他衙役也接连倒在了地上。
见状,周歆立刻捂住了口鼻,“吸食过多煞气会爆体而亡,必须速战速决!”
“嗯!”
沈既白拔出龙纹刀跃向唐公。
不料唐公早有防备,身前忽而多出来一把由剪纸人汇成的纸剑,悬在空中,自动与他打了起来。
唐彦修立刻跑到廊下,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长枪。
周歆使出风语咒,尝试着将煞气驱散,不但没有成功,黑雾反而愈来愈浓!
“唐公,你如此行事不过是在扬汤止沸!若我们在此出了事,难道宋公与真人会放过你吗?”
唐公浑不在意地笑了一声,“凌云君就别炸老夫了,你们此番是秘密行动,连宋公都不知晓。老夫既然有本事让你们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便自有说辞应对!”
周歆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一把长枪穿过黑雾刺向沈既白,差点将他刺个对穿!
“休伤我阿爷!”唐彦修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唐公:“快擒住凌云君!”
闻言,他看了一眼周歆,咬了咬牙,还是提枪朝沈既白刺了过去。
见状,唐公气得青筋暴起,“废物!”
沈既白被一老一少前后夹击,周歆忙甩了几张符咒过去。
“二打一,算什么英雄好汉!”
火龙刚在空中现行,就被唐公召出来的水龙打散了!
唐彦修忽而停下了动作,移眸看过来,神情透着一股异样的癫狂。
“朝南衣,你很紧张他?”
周歆秀眉微凝,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见她沉默不语,唐彦修的双眼登时便红了起来。
他怔怔地看着与纸剑缠斗在一处的沈既白,喃喃道:“为什么是他?难道就因为他是东都内唯一一个能打得过你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