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徐荼整家搬迁至海城不同,孙家的基业全都在京市,当年孙载怡跟着她去海城,一部分是为了友谊,另一部分也是因为父母感情出现问题,母亲南下分居,她也跟了过来。
只不过逢年过节也还是要回京市。
陪着奶奶上坟祭祖,拜佛求安。
所以孙载怡这次回来是告知了家里的,前几天自然要回家陪着长辈做些小辈该做的事情。
徐荼则乐得一人轻松自在。
徐又焉给徐荼安排的房子就在幔京附近,单平逼近五十的高奢小区。
只不过户型不大,大多是六七十平的二居室,徐荼一个人住倒是意外的适合。
想来应该是彭宇提前找人做了打扫,甚至还做了风格上的微调。
黑白灰的底色硬装很难在短期内改变,软装则全都是温暖的橙色系。
木制的家具配上布艺的沙发,是徐荼在赫尔辛基时的住宿风格。
冰箱里都塞满了吃食。
徐荼回来的事情没有告诉旁人,申叔也不曾了解。
这些安排应该都是徐又焉做的。
孙载怡在幔京订了小年夜的顶层套房,两个人计划着,总要先去实地住一住才能知道下一步的工作开展。
所有的老牌企业,最难撼动的都是根基。
好难得把行李整理妥当,也不过晚上的七点,肚子咕噜作响,徐荼琢磨着拎了个大帆布包出门,还把套装换了下来,穿上了肥大的羽绒服。
京市的冬天,吹得脸皮子生疼的北风,是可以让人暂时放弃形象的。
只不过小区位置虽然好,但也因了在市中心,地图软件上的赫然显示前方堵车情况,是半个小时都走不出的深红色区域,因此徐荼还是决定放弃开车的想法,走了将近一公里才来到地铁站。
没什么目的地,也没什么格外嘴馋的食物,看着密密麻麻目的地的名字,最后干脆又走出了地铁站,沿着路溜溜达达的走着。
1月的京市温度比赫尔辛基虽然高了不少,但体感的寒冷却相差无几。
大风刺骨,好在没有雨雪纷杂的泥泞,只有大都市繁华的夜生活。
已经有不少的店铺开始做新年的布置。
红色的灯笼,喜庆的窗花,还有服装店门口这几年最时兴的改良汉服,让人看着就温暖的毛绒边配上精致的刺绣。
就连咖啡店都换上了新年限定的冰糖葫芦美式,有一种全世界都热闹而团圆的美好。
徐荼突然就想起她刚刚来到京市的时候。
徐又焉虽然把她带了回来,但到底是个二十岁的少年,哪里会看孩子,往爷爷家一扔,自己就跑去海城创业,成立了可存数字。
爷爷自然没有把她这么个外来的丫头放在眼里。
徐家在京市的那套老宅,在十一岁的徐荼眼中,大到好像没有边。
有假山有凉亭甚至还有一汪人工挖凿的湖水。
虽是徐又焉已经带她来认过门,但那么繁复的道路,比以前末寨的村子还大似的院落。
她走走停停,不敢问路,也不敢逗留,好难得找到了徐延国的人,却只见他半眯着眼,躺在亭内的摇椅上,一旁的透明玻璃壶内煮着沸腾的水,手握紫砂壶被他放在掌心里,摇摇晃晃,像是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画面。
徐荼怯怯的走过去,他就揣着三分慈祥的笑着说道:“小四说你力气不小,我有点腿疼,你给我捶捶吧。”
徐荼就跪在他的身边,从上到下的,一下一下用力的敲打着。
他不说停,她不敢停。
以至于最后他睡着了,又醒过来,徐荼还在捶着。
一双胳膊藕节一样的肿胀,到了最后都没有痛觉。
爷爷一边说着,小姑娘实心眼,捶累了就不用捶了,一边日日把她叫来。
不教她路线,任她每天摸索着走到这里。
但也没有人给徐荼一个说法。
哦,那时候她还叫陈荼,旁人只知道是四爷从南方带回来的,却不知道内在的缘由。
因而所有人都在揣着坏心思的试探。
好在徐又焉临走前给她找了一对一的老师,白日里上课,要给爷爷捶腿,晚上却要跟着佣人们一起做打扫,睡在最底层的佣人房里。
只不过徐荼没说过,爷爷自然也不知道,还是临近十一月徐荼手上起了冻疮,他这才知道这个小姑娘近三个月的遭遇。
到底是打动了爷爷,想了一圈,把徐荼扔给了徐培恒,又让徐又焉亲自带着徐荼跑了一趟末寨,办理了领养手续。
徐又焉揉着徐荼的脸说,“你跟着小叔好好学习生活,等我那边忙的差不多了,就把你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