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溪光着脚过去,本想伸手去攀住他的肩,却被顾黎安抢先一步,把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夜里清晰的心跳声在耳边响动,穿过耳膜延续到她的身体里。
仿佛有默契,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顾黎安的手却越圈越紧。
她没挣扎,任由着他去。
天空中烟花突然炸起,落地窗外满是绚烂的颜色,云黛溪被声音扰得本能想从顾黎安怀里坐起,却被他手臂的力量阻止,没抬起来哪怕一分。
她顺从,没再动想移开身子的念头,唇瓣轻启,用微弱的声音说了句:“顾先生,新年快乐。”
顾黎安终于松手放开,双手捏住她两边的胳膊,垂目看她:“新年快乐。”
今天的他比平常多了几分疏离。
犹豫再三,云黛溪还是收回了搭在他肩膀的手,不知哪来的情绪,她想吻他,却不敢。
怕这段时间的消失里,多少有因为自己上次越界的因素。
她问:“顾先生今天住这里?”
他答:“嗯。”
云黛溪从沙发上下来:“那我去洗洗。”
顾黎安滚动喉结,若有若无地答:“嗯。”
这间房子里已经按照上次的计划,摆上了许多云黛溪的东西,不再那么冰冷无情。顾黎安上次听到时,以为她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她真买了不少。
云黛溪去洗澡的时候,他绕着客厅走了一圈,看那对草莓熊的时候最为好奇。
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少女心。
他揉揉草莓熊的头,触感柔软,几个小时前,在饭桌上跟阿公林业华摔碗的气莫名消了些。
云黛溪在更衣室脱下衣服时,才发现上面有血,再三确定不是自己月经来潮时,心里不由一惊。
这么特殊的时刻,豪门争斗的各种恐怖画面闪现,她囫囵冲了个澡就从里面出来。
客厅里空着,她以为人已经走了,向来镇定的她,也感觉有一丝慌乱袭来,乱了脚步,去他睡的那间房寻他。
飞奔过去时,甚至忘了敲门。
直到推门进去,看到裹着浴巾的顾黎安,才瞬间清醒。
淋浴的水还未彻底擦净,水珠顺着下巴滑落,从胸腔到腹肌,无一不被沾染。
“抱、抱歉……”云黛溪惊得连连道歉,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脚却像被陷入了泥里,再也动弹不得。她转过身来,把背脊贴在门边的墙上,深呼吸了好多次,还是无法止住快速跳动的心脏。
内心的小人跳得老高,想要拍醒这个心跳加速的女人。娱乐圈里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好看,也不是没见过他们的腹肌,为什么今天看了顾黎安的偏偏反应那么大?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云黛溪边念叨着边在门口踱步。
身后的门突然被拉开,男人还是没穿上衣,指着不远处的柜子,叫她:“拿那边的医药箱过来。”
顾黎安好像是故意的,分明有时间,可等她拿好药箱回来,还是没穿上身上的衣服。
果真是个狐狸精。
云黛溪低着头警告自己真的不能再看了,否则又会跟上次一样破戒冲上去。
她拉顾黎安的手过来,中指和食指都有伤,好在伤口不深。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受伤?”他的声音今天格外低沉。
在这间屋里骤然响起的时候,如杨柳垂枝滑过水面,挠了她的心。
“顾先生身上都是秘密。”她不敢问,他们之间并无确切的关系。
她早知道,顾黎安这样的人,那位阿公自然会给他安排最适合的孙媳。那个女人能帮他,会给他的生意带来助益,而不像自己,只能做一只吸血的蚂蟥,靠着他的保护而活。
“云小姐包扎伤口很专业。”他打趣说。
“当然。小的时候,我常被打,经常受伤。去不起医院,学校医务室更不敢去,都靠节省下来的钱去药店买药,再把药存在不被发现的地方,受伤了得自己包扎。”她边轻巧地说着,边查看伤口是否有锈铁之类的残留。
顾黎安借着屋里的光看她。
“顾先生这伤好在是被平滑的东西划的,不会留疤,否则破伤风什么感染了可麻烦。”她用碘酒涂好伤口,用纱布把伤口处包好,念叨孩子似的说着,“今天这样就不该洗澡。”
“嗯,嗯。”顾黎安点着头,自然而然嘴角上翘。
“顾先生的血还沾了我一件衣服,得赔。”
总算包扎好,她坐直身子,她把顾黎安的手拉着举起来在灯下看看,确定该包扎的地方都包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