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产品客人也没有付钱,但是在覃惟之前给客人签字确认的清单里。
一般来说,客人买完东西是不太会再去研究销售合同,之前确认了清单,所以会以为自己是买了这个东西的。
此时,覃惟坐在电脑前仔细回忆,这个产品是什么时候被从合同里删掉的。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主动删掉,因为是一开始就定下来的。
她看了看四周的同事,只有两三个人在,并没有人在看她的反应如何,而其他人都出去了。难道是有人动了她做合同的电脑吗?
不太可能,怎么可以拿这种原则性的事开玩笑。
这件事处理起来,问题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只是看合同的话,文字上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送货的时候客人发现了不对,即使计较起来,她也完全可以拿合同说事。
但,这是完完全全的欺骗。
那如果现在就跟客人坦白呢?毕竟在她这里付了几十万的账单,t熏群吧仪斯八衣流九六散发布此文可不是随便在路边买斤橘子称错了吵吵了事的,是甲方对乙方专业性的要求。
势必会怀疑她的专业和诚信,然后再推翻长期建立起来的信任。“上帝”的情绪是不可以被忽视的,说不定会主张撤销合同。
顿时,覃惟有些烦躁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在合同上犯错。
林晓蓓找覃惟,但是在外面没有看见她,就推开了门,问道:“你在做什么?”
覃惟皱了皱眉,还是决定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林晓蓓,一起商量如何妥善地解决。
果然,林晓蓓的眉头皱得比她更深,问她道:“不论这个项目是不是被删掉的,但是你在签订前没有再一次确认清楚,这是你在工作上的失误,无法狡辩。”
她原本想说,第一页附件她在客人来之前就检查了三遍,因为没有任何改动,所以她才没有浪费时间重复地做这个动作。
的确,她是第一责任人,“是,我的粗心造成的。”覃惟也没有想狡辩什么,只是想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你认为怎么做比较好?”林晓蓓又问她。
覃惟说:“订单还没有下到产品部,我想先联系客人,最好让她过来补齐;或者再签一个补充说明,附件清单上的失误。”
听她说完,林晓蓓脸色更加难看了,“你不可能左右得了客人的想法,万一对方不开心了,想撤销合同呢?”
服务方出现失误,客人是完全有这个权利的。
覃惟说:“我觉得应该尽快坦白,拖得越久发酵得越大。不排除一种情况,客人对品牌的选择也是在谈判时一时上头签字的,过后回家就会冷静下来思考。”
她们在这儿猜客人的心思,毫无意义。但又不得不这样做,昨天那个客人来待了几个小时,林晓蓓也见识到了,一个中年女人,做外贸生意的,精明强干,并非好糊弄的人。
事实上,每一个有钱的客人,在客气的时候非常客气,较真的时候也会让你难受一百倍。
林晓蓓最终拍板决定:“订单正常下,暂时先不要告诉客人,等送货的再说。”
覃惟看着林晓蓓,她并不认同对方的主张,“店长,你要考虑到被客人发现可能带来的后果。她不会管合同细节,只在意自己花了一笔钱买到全部的东西。”
就算是来店里吵一场,也能让她们名誉受损,甚至被公司通报处罚。
“送货要到明年了,那就明年再说。”林晓蓓说:“反正,书面合同是没有错的,对吧。”
覃惟明白过来了。这笔单子虽然只是几十万,却是林晓蓓的整年绩效的组成部分,这是她在Rossi当店长的第一年,势必要做出亮眼的成绩。所以她只争朝夕。
但,明年就不过了吗?
覃惟记得Perla提醒自己,不要企图隐瞒错误。
Perla不会害自己。
“我还是想今天联系客人过来。”
“不要。”林晓蓓站起来阻止她,语气已经有点凶了,又说:“这个产品不贵的,是不是原价只有三万?”
覃惟愣住,林晓蓓是疯了吗?她不会让自己去填补这三万块的窟窿,平息事件吧?她又不是来付费上班的。
两人争辩的声音不由变大,不知何时,已经有其他同事站在门边看了起来。林晓蓓转头瞪了他们一眼:“都站在这里干什么?没别的事干了吗?”
其中一个人小声道:“那个…店长,今天徐经理会过来的,应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