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夏拍德牧,拍草原,还有远处的天际线。
“那座山有名字吗?”她问。
言峥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念青唐古拉山,那一整片都是念青唐古拉山山脉,雅鲁藏布江和怒江都是从这片山脉发源。”
叶问夏想到来时见过汹涌的怒江和漂亮的雅鲁藏布江,原来源头就在那延绵的山脉之中。自不同山脉而生,流向不同方向,形成藏区独特风景线。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都说拉萨会治愈一切不快乐。”叶问夏说。
言峥:“为什么?”
叶问夏眺望着远处看不到山顶的雪山,周围大大小小雪山成为主峰陪衬,“因为会一次次认识到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但人类又是坚强伟大的,能征服一座座山,湍急的河,与恶劣气候对抗成功。”
“承认自己的渺小平凡,但并不甘于平庸。”她对他笑着,双眼灵动清澈,“活着真好,能看见这样的美景,看见不同性格的人,吃各个地方的美食,自由在宽阔无垠的祖国大地奔跑。好的坏的都在旅途中放下,尽情享受沿途所见所闻,沉浸其中,找到自我。”
“这或许就是旅行的意义。”
言峥在心底无声重复她的话,没想明白的事在此刻好像拨开云雾。
叶问夏双手作喇叭状,朝远处的雪山喊:“活着真好!”
她的声音很快被风吹散,叶问夏伸展双臂,闭上眼感受阳光的灼热,风的温柔,还有空气中夹带着淡水湖的湿沥和身侧人的木质香。
言峥也望着远方,轻笑出声,朝她身侧靠近了些。
两人手臂轻相贴,他温声:“的确,活着真好。”
.......
从纳木错离开已经下午,叶问夏主动承担起开车的任务。
回拉萨的路平坦宽敞,落日往西边慢慢靠近,车厢放着简单温馨的歌,仿佛将人拉回小时候,天黑还在外面跟同学玩,母亲做好饭,出来喊着他名字,让他回家吃饭。
叶问夏心情不错,跟着哼唱。
前面有牛挡住去路,她踩下刹车,按了按喇叭,“黑牛快让开。”
站在路中间的牦牛嘴里嚼着草,一动不动,叶问夏又按了两下喇叭,后面的车紧跟着开始鸣长笛。一辆红色的车打双闪试图超车,结果也只能老老实实停着。
叶问夏看了对方一眼,没好气:“你走呗,看你能不能走。”
言峥失笑,单手撑车窗看她。
“最烦这种看着点缝隙就疯狂按喇叭要超车的,能走别人不知道走吗,一直按按按。”察觉他的视线,叶问夏扭头,“你看着我干嘛?”
言峥:“你说得对。”
叶问夏:“是吧,开个车这么毛躁不知道干嘛。”
言峥认同的点头。
牦牛主人过来将牦牛赶到路边,红色车辆发动机一声轰鸣,飞驰前进。叶问夏无语,松开刹车继续前行。
“可以开慢点。”言峥说。
叶问夏:“怎么了?”
言峥:“晚霞来了。“
夕阳已经到西山后面,小半张脸被藏住,赤色的红落在大地,在山间公路添上一笔鲜艳色彩。
后面并没几辆车,叶问夏轻踩刹车,将速度控制在50迈。
像应景,蓝牙随机放到《Higher》。
You bet it when your heart is on the line
l am fiying
My heart is taking over
The world is flashing by
l will follow wherever it minght take us
Chasing through the sky
前方有一段下坡,随着越野往下,赤色的光透过玻璃落在两人身上,前进的路光线流转,在到达平地余晖仍停留,如乘着夕阳的光束飞翔,送达他们需到达的终点。
叶问夏降下车窗,与此同时言峥也降下窗。
空气与风对流往车里灌,吹乱她的发。
晚霞的风比白日更加干燥灼热,叶问夏看后视镜时余光撇见言峥随意搭在车窗的手,骨节分明的大掌,袖子往上撸高,露出腕骨和系着的手串。
檀木佛珠贴着他腕骨,刻着的符文呈金色,手指虚虚扣了扣,手背青筋绷了绷。
五官硬朗,流畅利落的下颌,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长出来不少的头发盖住青皮,两条长腿踩实地面,随意敞着,薄薄布料下,能隐约看见大腿紧实肌肉。
言峥摇上车窗,“前面靠边,我来开。”
叶问夏:“这段路又不陡,我没问题。”
言峥低笑了声,“现在不方便你看我。”
偷看被抓到,叶问夏心虚了下,但嘴上根本不承认,“我哪里偷看你了?我只是在看后视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