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是天潢贵胄待的地方,她一个翁主,着实算不得什么。
息禾浑身湿哒哒的往回走,眼前有些模糊。只觉得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着急的朝着他疾步而来,她一时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真实的,身子却再坚持不住,摇晃着倒了下去。
随后,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醒醒,不要睡!”
……
等息禾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察觉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点灯,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感觉喉咙十分的干哑,嘴里还有一股苦涩的药味,便想从床榻上坐起来,下床找水喝。
随即,她摸到了一个温热的手……
“是谁?”息禾一惊,手缩了回来,整个人往后移,警醒地问。
“是我。”声音有些无奈。
霍去病起身,将蜡烛点燃。烛火橘黄色的暖光打在了他的脸上,衬得他的脸更加的立体深邃。
可能是烛火照明的区域有限,除了烛火周围,四周依旧黑黢黢的。
如今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显得房间里十分逼仄。
霍去病将烛火放在架子上,转身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递给息禾:“喝吧。”
息禾确实是渴了,接过水杯有气无力的道谢:“谢谢公子。”
她默默的将水杯中的水全部喝完,水滋润着喉咙,这才感觉到好受些。
霍去病居高临下的看着息禾,见她脸上的潮红已经退下去了,唯有刚刚被水滋润过的嘴唇十分的红艳。他忍不住想伸手抹去她嘴角的水渍,随即一愣,默默将手背在身后,拇指摩擦食指,脸上的神情闪过一丝异样。
息禾并没有发现异常,她从床上站起来,想要将水杯放在一旁。
起身时,她才发现自己穿着一件单衣,只薄薄的一层。想来是晕倒后大夫给她喝了发汗的药,她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应有的妙曼身躯。
她虽然细胳膊细腿的,明明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但是该发育的地方都发育得很好。此时骤然只着单衣暴露在冷空气中,她冷得瑟缩了一下。
霍去病见状,将被子拢到息禾的身上,拿着她手上的水杯放在了一旁。
他看着呆滞的息禾,有些无语道:“知道自己生病了,还不盖着被子,想再次发热吗?”
息禾闻言,仰头看着霍去病。
却见他板着一张脸,鸦黑色的睫毛眨了两下,在他眼底投下了阴影。他的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唇好看,下巴也好看,哪哪都好看。
她的视线往下移,眼前便撞见他滚动的喉结。
“公子,我晕倒时见到的是您吗?”息禾没话找话。
霍去病点头:“是我。”
昨夜宫宴散了,他却不见这小妮子,便察觉她可能是出事了,便派人到处寻她。想起找到她时她浑身湿透,脸透露出不正常的薄红,冷得身子发热生病。
他询问:“昨晚发生了何事?”
息禾没有直视霍去病,她大概猜到是谁设计她。
可刘彻护短,就算这事捅出来了,刘彻就会给她一个交代吗?她到底是人轻言微,最后的结果不过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既然对方来阴的,她又何必明着来?
而且她还不想让霍去病知道,她竟然在宫里被人下了那种药,太丢人,遂抿了抿嘴。
她脸上升起一抹羞怯:“说了公子莫要笑话我,昨夜我贪杯多喝了几杯,竟然不慎掉入莲池中,倒是丢人丢大发了。”
霍去病深深看着她:“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息禾扭头看向床幔,缓缓点头。
霍去病没在追问,只淡淡道:“我知道了,我绝不会轻饶了他。”
听了他的话,息禾心里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
这事果真是瞒不住他。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憋住眼泪。
息禾是个聪明人,便也没有傻傻的问“这个他是谁”,转移了话题:“公子,此时是什么时辰了?”
“丑时。”
霍去病去给炭盆里加了炭火,不多时,房间里便暖烘烘的。
突然,他俯身摸了摸息禾的额头,声音低沉:“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息禾被这突然而来地动作弄得心似乎漏了一拍,短暂的接触,掌心的温热依旧残留在她额间。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只觉得脸上又升腾出一股热意,便赶紧低头。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忍不住瑟缩一下,扯出一个笑:“公子,我也觉得自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