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可带家属,不少官员的夫人小姐也来了。
席面是男女分开,用屏风隔开。
息禾扭头看周边的官员,又低下头,拿起杯中酒,仰头一喝而尽。
酒是烈酒,很辣喉咙。
她酒量可以,抿了抿嘴,便又喝了一杯。
霍去病见状,握住了她的手臂拦住她:“别喝太急,容易醉。”
息禾很听话:“你说得对。”
说完,她便换了果汁,仰头一口干完,同时咽下了心口戾气,心情突然就平和了。
按理说,以她的官职,是做不到太子刘据下首的,毕竟这朝堂上还有很多的大佬人物,是因为她与霍去病是夫妻关系,于是她才安排到了这里,两人同一个席面,是沾了他的光。
息禾什么都明白。
与霍去病同席,让她感觉此时自己并非是独立的,独立的获得尊重。只是她倒是宁愿安排席位的人,给她安排的位置下去一点。
这不是矫情。
是息禾感觉到了在这种在男权社会中,一个女人如何往上爬,身边都存在着的若、有若无的藐视。
是那么的让人不爽。
可仔细一想,就是后来武曌这样登临帝王的女皇,民间也偷偷叫她妖后呢。
女皇也是任用女官,提升女子地位的。让武周时,成为了女性地位最高的朝代。
息禾敛目:日子还长。
未来,一定会有更对的女性,与她坐在一起。
目前,这些都是小事。
宫宴是非常之热闹,酒足饭饱,息禾便先一步离席。
到了走廊,息禾遇见了太子刘据。
这时候刘据还是个小孩,长得遗传了皇后卫子夫的美貌,长得也很可爱,因生于皇室,又是太子,因此看起来比旁的小孩要更稳重。
太子是君,息禾是臣,哪怕着孩子年岁小,也是君臣有别。
息禾上前行礼:“请太子安。”
“免礼。”刘据虚抬起手,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她,“表嫂,可是要去找母后?”
“是的,太子。”
她前往山东镇灾之后,小霍嬗便被送到了宫中给皇后教养,已经一年多不见了。
她的孩子,怎么会不想念。
刘据道:“正好,我也要去见母后,不如表嫂跟我一起过去吧。”
“好。”息禾没有拒绝。
卫子夫依旧是温婉美丽,让人移不开眼。
在周围环绕着很多贵妇,其中三个公主也在。
息禾刚到,当利便主动上来拉着她的手:“表嫂,你啊又瘦了,想来是在外面吃了很多苦。”
当利公主刚刚丧夫,身上穿得寡淡,脸上也带了淡淡的忧愁。
息禾抿嘴微笑:“我倒是不辛苦,我那圆圆调皮得很,多亏了皇后照顾,想来是要费不少心思呢。”
说罢,她朝着卫子夫行了个礼。
“起来吧。”卫子夫脸上带着笑,对着她招了招手,“来,到我身边来。”
息禾便乖乖听话,走过去。
这时卫子夫又对身边的宫女吩咐:“快将圆圆抱来,平宁许久都没见他了,定是想着呢。”
闻言,息禾眼睛便是一亮。
卫子夫却在不动声色打量着她。
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她除了眼神沉了些,看上去依旧温温柔柔。即便去了战场,也没有染上半分风霜和凌冽之气。
以前不曾觉得,现在卫子夫突然反应过来,这平宁君啊,竟是与她一样的人。
工于心计,不动声色,润物静无声。
好在是自己人。
这时,霍嬗被抱来了,他手里攥着一个小风车,用嘴巴呼呼吹,小风车转啊转,他便乐得咯咯咯的笑。
好可爱。
长了一双桃花眼,像他父亲,嘴巴像她,就是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
旁边的贵妇也都对着息禾说:“你这孩子生得可真好。”
“好可爱啊。”
小霍嬗好像能听懂,跟着说:“可爱,可爱。”
息禾一时间母性泛滥,恨不得接过他的小身板抱着。
一旁的刘据说道:“表兄和表嫂回长安了,我想着圆圆定然要被接出宫,便不能日日见他,便跟着过来了。”
当利接口道:“平宁,你可不知道,据儿跟圆圆玩得可好了,圆圆开口叫的第一声,就是表叔叔呢。”
霍嬗见到刘据,他将手里的小风车给息禾,对着刘据道:“表叔叔,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