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外的是,明明息禾已经讲李广带入了战场,最后他的结局还是离不开死亡。
霍去病不由看了一眼李敢,见他呆滞,心中嘀咕:如今李广死因已经发生改变,这李校尉是否还会冲入舅舅营帐?
曾荣也看见了刚刚下马的李敢,一时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一脸尴尬:“李校尉,节哀顺变。”
李敢回神,眼睛通红,声音压抑:“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我父亲神勇无敌,怎么会战死?”
曾荣道:“抱歉。”
李敢便气急败坏,上前扯着曾荣的衣领,恶狠狠道:“我说了,我父亲绝不会死。”
正是三伏天,曾荣脖子被勒住,脸上涨得通红,求救般的看向了霍去病。
霍去病看在眼里,立即将李敢拉开,喝道:“胡闹什么?战场上死了多少战死,他们没有妻儿,没有父母吗?上了战场,就要做好死的准备,没有人例外!”
李敢双手握拳,胸口气喘。
“上战场时你怕死吗?”
“不怕!”
“你都不怕,难道李将军就怕死?”
“我父亲才不怕死!”
霍去病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士们上战场保家卫国,战死,是咱们的荣耀。我很理解你失去亲人的心情,先冷静一会儿,别冲着曾将军发脾气。”
李敢还还是服气霍去病的。
别看他出生不高,在战场上却是勇猛无敌,一身的军功。他自问武艺不差,可要是与霍去病对上,他明白自己绝不是对手。
见他这样说,李敢便不敢放肆。
他上前对着曾荣稽首:“曾将军,是我失礼了,还请你原谅我的鲁莽。”
曾荣摆手:“没事没事,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不会放在心上的。”
霍去病又拍拍他的肩膀:“走吧,一起去代郡。想来现在李将军灵枢还未封棺,到了代郡,还能再见他一面。”
李敢稽首:“多谢将军。”
霍去病看向身后的勾钺:“这里就先交给你和曾将军了。”
“诺。”
两人上马,立即快马加鞭去了代郡。
如今李敢是霍去病手下的校尉,看着他这家伙鲁莽的样子,若是真让他给了自己舅舅一拳,不仅是舅舅失了颜面,那朝中的官员该怎么想他。
若是麾下的将军以下犯上,还犯的是自己的舅舅,不仅是让他舅舅颜面尽失,他也颜面扫地,害得落下个治军不严的名声,以后岂不是军中将士立了些军功就敢将他不放在眼中。
那陛下将怎么看他?
如此,看在李将军刚刚战死,为国捐躯的份上,最好的办法就是看好他,绝不能让他鲁莽行事。
快马一日加鞭,到了次日,这才到了定襄。
进了定襄城,李敢立即赶去了李广的棺枢前,霍去病也前往去吊唁。
李敢见到李广的遗体,跪倒在地悲声恸哭。
息禾听闻了霍去病与李敢从代郡来到了定襄的消息,抄起好奇心去看了一眼。
见到李敢恸哭,息禾心中突然也有些沉重。
她与李广并不算熟稔,算也相处过几日,明明之前还鲜活的人,却因为战争而死。
若是这个世界没有战争该多好。
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生死离别,妻离子散。
可息禾也明白,和平是打出来的。
她抿了抿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霍去病走到了她面前,见她来了一直不说话,不由问道:“在想什么呢?”
息禾这才回神,她刚刚都被生死离别的伤痛感染了。
她将霍去病浑身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见他身上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
这时,李敢也见到了一旁的息禾。
他曾远远见到过这个平宁君,第一印象对她一直是一个柔弱且有才华的女子。
他已经从曾荣口中得知了,就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女人,深入大漠,将自己迷路的父亲带回了战场。
如果没有平宁君,李敢心里清楚,自己的父亲贻误军机,也是一个死,甚至死得更加的屈辱,愿没有马革裹尸光荣。
李敢擦干净脸上的眼泪鼻涕,走到了息禾面前,一脸感激:“女君,多谢你将我父亲带去战场,没有让他贻误军机,耽误战事。”
息禾见状客气道:“李校尉不必言谢,我与李将军同朝为官,这也是我分内的事情。”
她目光移向棺枢:“李将军为国捐躯,是个英豪,节哀。”
之后,霍去病与李敢两人便去拜见卫青,并商议着回京述职的事情。
许是因为李广的死亡原因,由自杀变为了战死,李敢心里压抑着丧父之痛,却并没有将父亲之死怪在卫青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