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章洇在,她是章太医的女儿,作用如同润滑剂,到时候与大夫沟通起来,便少了很多的麻烦。
她又医术不俗,带去也是一个帮手。
息禾揉了揉额头,头疼。
绿萝送走了章洇,上前给她揉了揉肩膀,有些疑惑:“女君,若是你与侯爷皆去了山东,小公子该如何是好,也要跟着你们去吗?”
想到小霍嬗,息禾一天的疲劳都消散了:“他才多大,小小的一点,哪能跟我一起去山东,容易过了病气。”
绿萝有些担忧:“可他那么小,您就要出远门,这一趟,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回来。”
息禾想了想,也有些舍不得。
可是如今黄河水灾之事,她没能阻止,更不敢让小霍嬗跟着她奔波,否则,没病都得弄出病来。
息禾道:“这事,我会与侯爷商议好。”
息禾一整天都待在书房,到了亥时,烛光在房间里跳动,只觉得头昏脑涨,有些难受。
她忍不住又骂了藏在背后的始作俑者。
不行,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她心里琢磨着怎么引蛇出洞,慢吞吞地走出书房,此时天很黑,满院子的萤火虫飞舞,亦有微风拂面,颇有些意境。
正巧霍去病回来,他从走廊走来,穿着深衣,身量很高,步履稳健从容。萤火虫绕在他身边翩翩起舞,依旧如初见时般俊美无俦。
从少年郎君,到青年主将,他比以往多了的是更甚一筹的气势与威望。
息禾一时之间晃了眼。
霍去病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笑:“在想什么?”
息禾摇摇头,伸手拂开想要沾到她身上的萤火虫。
她回答道:“今日绿萝问我,圆圆这么小,我是否要带它去山东。”
霍去病黑沉沉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你怎么想的?”
“太小了,他不能去。”
霍去病道:“如今太子年岁渐长,每日功课甚多,皇姨母常跟我抱怨说太子没有小时候和她亲近了,我与你正要前往山东赈灾,她便说让圆圆进宫,陪她解闷。”
息禾惊讶:“进宫?”
“没错。”霍去病摸了摸她的头,“我不放心圆圆一个人留在家中,你我仇敌甚多,如今我们前往山东,若是他有什么意外鞭长莫及,将他养在皇姨母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息禾低头思索。
自从她入了前朝之后,与卫子夫的交际并不多,但对她的事迹甚为了解。
这是一位厉害的皇后,在刘彻的后宫稳稳当当的当了三十几年的皇后,若非是后来巫蛊之祸波及,也不会白绫自杀。
小霍嬗若是养在卫子夫身边,定是周全。
息禾点头答应:“好,那就让圆圆进宫。”
回房沐浴之后,霍去病招来奶娘询问:“圆圆现在醒着还是睡了?”
奶娘道:“小公子正精神着。”
霍去病看了看天色:“这么晚还精神着?抱他过来瞧瞧。”
奶娘:“诺。”
息禾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头发松散开来,她皮肤通透,身上不带任何的冲击力,柔柔弱弱的。在烛光下,暖色的光渡在她半边脸上,渡在她半面散开的头发上,更显其柔和亲切。
她感觉到对方强烈的视线,抬头,视线与霍去病对视,不由咳嗽两声:“侯爷,你一直盯着我做甚?”
霍去病走上前,揶揄道:“看我夫人。”
这时,门被敲响。
“女君、侯爷,小公子带来了。”
“进来吧。”
小霍嬗精神很好,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在到处乱转。
见着霍去病,他咧嘴一笑,两只小胖手手舞足蹈的,似乎要抱抱。
霍去病从奶娘手中接过小霍嬗,小霍嬗立即就抓紧了他的衣领,“啊呜啊呜”的叫。
息禾凑上去,用食指戳戳他的小脸。
小霍嬗似有点不耐,皱了皱眉头,没哭。
息禾又戳了戳他的脸,他瘪着嘴,用他的小胖手推开她的手,也没哭,只是“啊呜啊呜”叫得更大声。
真是又可爱又好玩。
息禾仰头看向霍去病:“他不哭。”
霍去病有些无语:“你还想将他弄哭?”
息禾腹诽:自己生的小孩,不拿来玩,将毫无意义。
这时奶娘笑着道:“小公子除了出生那天哭过,就再也没哭过了,有事时他就发出声音,我从没有见过这么乖巧的小孩。”
息禾惊讶:“真的假的。”
奶娘回答得掷地有声:“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