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进去,就看见地上一滩血,心中顿觉不妙。
霍府最近戒备森严,就是防着女君将要生产,怕有人趁着她虚弱之际做手脚。莫非,还是没有防住,让女君中毒了?
可是他刚刚去给小公子看过了,身体并无大碍。
府医心下想了很多,也不过是两步的事情,便听到侯爷着急的声音。
“快给夫人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敢怠慢,立即上前。
女君坐在榻上,不知是因为刚刚吐了血还是因为刚刚才生产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身体没有力气,精神看着还可以。
“女君,得罪。”
府医将手帕搭在息禾手上,给她把脉,随之又换到了另一只手,反复两次之后,他的眉头越来越皱。
霍去病见状,更为紧张:“如何?”
府医欲言又止,便问:“今日女君可是吃了什么,我须得去检验一番。”
霍去病看了一眼绿萝。
绿萝会意,立即上前让人将今日息禾吃过的东西都过来。
府医检查过之后,眉头皱得更深。
霍去病开口:“究竟是怎么回事?”
息禾也被府医的表情搞得紧张起来了,莫非真是中毒?难道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别人要杀她?可她自己就是用毒高手,还有什么人能够瞒得过她的眼睛,给她下毒?
这时,府医对着霍去病和息禾稽首,声音略微有些尴尬:“恕我无能,女君脉象虽然虚弱,但是却并无大碍。这吃食也检查过了,并无下毒的痕迹。”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这看上去,倒像是女君胸口本有一股郁气堵着,今日这一口血,却正好将这股子气给咳出来。女君怕是忧思过虑、郁结于心导致的吐血。”
“忧思过虑?郁结于心。”霍去病脸上骤冷,“能导致吐血?”
府医摸了摸额头不存在的汗,很是无奈:“不如侯爷请宫中御医给女君瞧瞧,实时我医术不佳。”
“自是要请御医来看。”
息禾见霍去病因为太过担忧她的身体状况,情绪管理有些失控,不由好笑道:“难得见侯爷这般模样。”
她又朝着府医摆摆手:“多谢,你先下去吧。”
府医离开后,霍去病便要去宫里请御医,被息禾拦住了。
“你这是关心则乱,别是忘了我自己便是医者。”息禾深深叹了一口气,“既然入口的食物没有被下毒的痕迹,便的确是我刚刚一时郁结于心,被自己气吐血了。”
说完,息禾耳朵有些红。
霍去病摇头:“不行,我不放心。”
息禾将头埋在他胸前,撒娇:“可是我现在想您陪着我。”
她声音软绵,带着恳求,霍去病脑子迷糊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这样吧,我在房间陪着你,让勾钺为我跑一趟。”
这话,息禾便无法反驳了。
确实让御医来看过,也好让他放下心。
勾钺本就在外面,他是外男,自是不好进产房,便一直在外面候着。听见霍去病的吩咐,便立即领命,在马棚牵了一匹快马前往皇宫。
如此,霍去病依旧还很担心:“小禾,你究竟是为什么导致郁结在心?连我也不能说吗?”
“咳咳,这不太好意思说。”
外面雨过天晴,乌云散尽,刚还是雷雨,转眼就出了太阳。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息禾半边脸上,似在给她打上了一道轮廓光。
她头发丝是被阳光染成了金色,睫毛也是。
如此,她一心虚,便在脸上表现得越加明显。
霍去病怜惜的捧着她的脸:“小禾,你心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有时候,我们明明在一处,我却觉得离你很远,有时候我甚至会感觉我或许并不了解你。”
“我没有秘密。”
息禾眨了眨眼睛,睫毛想羽翼一样扑闪,无奈道:“好吧,我告诉你吧。”
霍去病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息禾在他怀里蹭了蹭,闷声闷气地道:“侯爷,您可还记得当初在朝堂上的天象预言。”
当初她刚入朝堂,便有朝臣以星象之说,企图证明若是让女子进入朝堂,便会霍乱朝堂。
而这两颗星星,便是擎羊与咸池星。
后来息禾在朝堂上据理力争,此二星,便得出了一个预言——
长安城的勋贵子弟中,将出现一个能痛击匈奴的战神,只可惜性命短暂。
再后来,霍去病展露头角,擎羊星指代之人是谁不言而喻。
霍去病突闻她提及此事,便也想了起来:“你是担心我死得早,让你当了寡妇?”
息禾不明白他的关注点为何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