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息禾除了当年献出的马蹄铁后并未插手军事,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也有心无力。
此时,朝堂上仅有霍去病一人坚持。
“够了!”刘彻声音没有波澜,淡淡道。
短短两个字,整个朝堂瞬间安静。
刘彻道:“孤认为,浑耶王和休屠王是真心投降,未免错失时机,孤决定让骠姚将军带领一万人马,代孤受降。”
霍去病瞥了一眼众人,对着刘彻稽首道:“臣,领命。”
这时,公孙贺道:“陛下不可,陛下三思啊!”
朝臣也跪了一地:“请陛下三思。”
刘彻拂袖:“此事孤已有决断,退朝。”
这时,朝臣才想明白,应该是在刘彻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便已经决定接受对方的投降了。
下朝后,朝臣们心思重重。
息禾走出未央宫,见到准备骑马离开的霍去病。
两人隔着数米相望,一时无言。
而军情紧急,并不是寒暄的时候,霍去病对着她点点头,拉起缰绳便骑马离开。
息禾怔怔的看着霍去病消失在街头,这才走到马车旁。
绿萝扶着她上了马车,道:“女君,侯爷又要去金城了吗?”
她整理衣袖,叹了一口气:“是啊。”
绿萝不由感慨:“您与侯爷都事务繁忙,这两年聚少离多,好不容易侯爷从边关回来,才在朝堂上见一面,怎么下朝后一句话都不说。”
息禾斜睨了绿萝一眼:“不差这一两天。”
浑耶王大帐。
依旧是一个秋天,草原上水草枯败,依稀可以预料到,今年的冬天又是一个苦冬。
浑耶王满脸横肉,坐在大帐之中,心腹从外面走进来,他立即询问道:“汉庭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
“回王上,使者带回消息,汉庭的皇帝已经接受了我们的投降。”心腹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只是王上,休屠王看上去并非想要投降汉庭。”
浑耶王冷笑一声:“当初我劝他投降,不过是想与他周旋。而他,与单于关系紧密,丢失祭天小金人让单于颜面尽失,等单于消了气,可不一定会杀他,如今他亦是在与我周旋罢了。”
心腹道:“王上,恕属下愚钝。”
浑耶王眉眼一挑:“他是想要河西走廊。”
如今他的部落被霍去病重创,焉支山也被休屠王乘机占领,他以不是休屠王对手。
就算单于不杀他,他早晚也会被休屠王赶出河西走廊。
因此,浑耶王现在背腹受敌,投降汉庭之心,真得不能在真。
而对于这个老伙伴,他还算了解。
如今他与休屠王提出一起投降汉庭,休屠王如今恐怕只是假意同意,到时候只要他带领部队渡过黄河,休屠王就会立即反水,占领空虚的河西走廊。
心腹闻言,不由道:“王上可有对策?”
浑耶王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怎么能知道自己究竟是螳螂还是黄雀呢?”
时间慢慢流逝,很快就到了浑耶王和休屠王受降这日。
金秋之月,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霍去病带了一万人在黄河边上,沉默的遥望对岸。
黄河边风声很大,阵旗被吹得猎猎作响,队列齐整,来得乃是大汉王朝的精锐之师。
对岸的浑耶王诚心投降,麾下大约有两万余人,而休屠王也将部落全部带上,也有两万余人,二王麾下将近五万人。
匈奴向来重少轻老,崇尚英雄,霍去病年纪轻轻,这几年威名却传遍整个匈奴部落。
加上草原上部落兼并乃是家常便饭,浑耶王这些年已被霍去病打服,此时他与麾下看着对岸,看着对面军纪严明的军队,心中叹服敬佩。
被这样的精锐之师打得落荒而逃,不冤。
而休屠王没怎么见识过霍去病的厉害,如今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已秘密吩咐下去,等浑耶王渡河以后,就将河桥斩断,令大军往后撤退。
这时,双方开始架桥。
勾钺骑马在霍去病身侧,看着对岸密密麻麻的人,不由握紧身后的重剑。
霍去病见状,睨了一眼:“怎么,你紧张了?”
“一万对五万,若是浑耶王和休屠王反水,那么这将是一场硬仗。”勾钺看着霍去病,认真道。
“浑耶王一定不会反水。”霍去病勾了勾唇,“今日,对面可有一场好戏看呢。”
勾钺疑惑。
霍去病道:“你若是浑耶王,并诚心投靠新主,莫非不想在新主面前表一表忠心?”
勾钺懂了:“看来传闻中浑耶王和休屠王极为奸诈,到底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