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深吸一口气,颤声解释:“侯爷,刺客并非只有一人。昨夜我听见女君的呼救,本要赶去房间保护女君,却被另一名刺客阻挡。”
她说着,将胳膊伸出,撩起上面的伤口:“那刺客武功不俗,奴婢不敌,他砍伤我的胳膊之后逃走。”
小水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血透过布料浸到了表面,黑血沾在布料上,伤口看上去挺深。
霍去病表情不变,他今日已经得知息禾身中数刀,伤势严重。而作为本该保护主子人身安全的侍女却不过仅被伤了胳膊,就这点伤势,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委实算不得什么。
他目光一沉:“那你可在那刺客上留下什么线索?”
小水低下头:“奴婢无能。”
闻言,霍去病笑了笑,声音透彻冰寒:“是吗?你的能力不该如此废物。”
“奴婢自知护主不利,可任凭侯爷处置,但奴婢绝无背主之心。”说完,小水抬起头,脸上倔强看上去很是委屈。
她在霍去病手下几年,对霍去病甚为了解,如今霍去病对她已有怀疑,必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时,勾钺从门外匆匆赶了进来:“侯爷,属下查到了,刺客是匈奴人。此人前几日,曾与女君身边的侍女小水同进了一家茶馆。”
小水心一惊,见勾钺目光转向她,声音冷冽,目如寒光:“我没记错的话,小水身上流着一半的匈奴血统,此次女君遇刺,她又护主不利,有从犯的嫌疑。”
她面色微变,再次为自己辩白:“奴婢冤枉啊!奴婢从未瞒过自己的父亲是匈奴人,侯爷一开始也是知道的。至于为何会与那刺客进了同一家茶馆……茶馆向来是人进人出,那日女君让我去买茶叶,我与他只是碰巧进了同一家茶馆。”
勾钺冷笑:“世上哪有那么多碰巧。
小水闻言心中大乱,作为霍去病多年下属,最是应该了解对方的性子。
如今霍去病心中已有疑虑,再加上已经查到她与刺客进了同一家茶馆,以他的行事作风,必然会加以审问,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不该心存侥幸。
不如试一试以退为进。
她跪在地上,朝着霍去病又磕了一个响头:“请侯爷明鉴!”
接着,小水从袖子里拿出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奴婢愿意以死明志。”
话落,她便要自杀。
勾钺早有防范,快速上前按住小水的胳膊,匕首顺势就掉落再地上。
他看着小水的表情,声音冷酷:“此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我自会查清楚。你以为自己寻死,便能洗脱嫌疑吗?”
小水垂头,仍然道:“奴婢绝非匈奴细作。”
霍去病淡淡道:“带下去。”
随后与勾钺道:“此事交由你查探清楚。”
“诺。”勾钺点头。
小水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息禾走了出来。
她醒来不见小水,身上的伤口又痒又疼,便自个披了一件外衣起床。
没想到却见霍去病在审问小水。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夜的那件,显然来得匆忙。
霍去病见到息禾,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一瞬,随即又绷紧了脸:“你受着伤,此时应该在床上好好休息,下来做什么。”
此时息禾额上带着细汗,唇瓣没有血色,脸上也不施粉黛,显得尤为虚弱。
她勉强一笑:“公……侯爷,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霍去病闻言,神情有些无奈:“我是担心你。”
息禾未曾梳洗,头发全然散开,黑色的发丝衬得她脸色煞白。
她又向勾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随即问道:“可容我问她几句?”
勾钺看了霍去病一眼,见他没阻拦,便点了点头。
息禾见状,走上前奇怪的问:“昨夜我已受伤,你本有机会杀我,为何却放过了我?”
小水抬起头,眼泪恰到好处的滴落,难过的看着她:“女君,就连您也怀疑奴婢与刺客是一伙的?”
息禾摇头:“我一开始并未怀疑过你,不然昨夜也不会留你下来,给我处理伤口。”
小水怔怔的看着她。
息禾淡淡一笑:“只是昨夜你给我清理伤口的时候,你胳膊并未受伤。”
话刚落,小水眼神一变。
小水张嘴,暗器对准了息禾的脖子。
“小心——”
息禾没躲,静静的看着她。
而霍去病心沉到了谷底,正要动手,却见到小水软在了地上。
“你给我下了毒?”小水狠狠瞪着息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