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禾问:“是昨晚那些人吗?”
话落,息禾便觉得不妥,她这奴隶的身份不该打探这样的消息。
“是。”霍去病冷嘲,“是匈奴人。”
匈奴人居住在草原,以放牧为生,一到秋收,匈奴骑兵会挥鞭南下,抢掠边境的百姓,所到之处,如同蝗虫过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大汉的死敌。
上林苑作为皇家猎场,被混进匈奴人,难怪霍去病脸色会那么难看。
“好了,不说这个了。”霍去病看着息禾肩膀上的伤口,声音晦涩:“昨晚是我不好,让你受了伤。”
息禾道:“公子,是婢子身份低微,怪不得公子。”
伤口的疼痛时刻折磨着她,眉眼不经意泄了些许情绪。
这些权贵,仗着投了一个好胎就为所欲为,跟个畜生没两样。
息禾心里暗骂。
霍去病看着息禾,声音平静地指出息禾话语潜在的情绪:“你怨恨曹襄?”
“奴婢不敢。”息禾惊讶霍去病的敏锐,却立刻否认。
不管她心里对曹襄是怎么想的,也绝不能从她口中说出一个“恨”字。
她看了众多权谋剧,记忆最深的一句话就是“隔墙有耳”。
曹襄是皇亲国戚,她一个奴隶敢说恨上了他,就是以下犯上。
而且将军府的女主人正是曹襄的母亲阳信公主,若被人知道她对曹襄有意见,告发到信阳公主那里,阳信公主能立刻将她杖毙。
“你这丫头,还有点脑子。”霍去病捏了捏她的脸。
他还以为这小丫头只会害怕,没有其他的情绪呢。
息禾立刻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没做声。
“陛下身边的苏寺人,除了陛下,还有谁敢打骂?”霍去病扶起息禾,有些自嘲的道,“你是我的人,曹襄不可能不知道,可他还是要你死,只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息禾抬头看着霍去病的神色,她一开始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曹襄是阳信公主唯一的儿子,按理来说陛下跟他更加亲近,可陛下却忽略他,将我带到宫中教养,因此他常与我不对付。”霍去病拍拍息禾的脑袋瓜子,“我说了这么多,明白了几分?”
息禾点点头:“我是被公子连累的。”
“是。”霍去病揉揉息禾的脸,“不过我霍去病的人,轮不到他来教训。”
息禾没想到霍去病还是一个护短的人,心里的阴霾淡了几分。
这时,霍去病朝着她挑了挑眉:“想报仇吗?”
第9章
自是想得。
只是她刚刚得知想要杀她的人是阳信公主的儿子,她真对曹襄干了点什么,阳信公主还不得将她活剐了。
当初吕雉可是将戚夫人做成了人彘并装在了坛子里,古代的刑法花样百出,她可一点都不想尝。
就算要报仇,她也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息禾低头,摇头拒绝:“奴婢不敢想。”
霍去病用手轻轻敲息禾的脑袋:“是不敢想,而不是不想,对吗?”
息禾闻言假笑道:“公子,我只是一个奴隶,生来低贱,自是不敢对贵人们生出不该有的情绪,”
霍去病勾唇一笑:“那好吧,今晚本想去给曹襄一个教训,你既如此大度,我便不带你去了。”
他继续道:“你便留在营帐中好好养伤。”
息禾闻言又有些后悔,好奇霍去病到底想对曹襄做些什么。
她心里痒痒,霍去病却不在说话了。
这时勾钺大步走进来。
他逆着光,眼睛冰冷的扫了息禾一眼,随后走到霍去病身边道:“公子,陛下找您。”
霍去病应了一声,随后与息禾道:“你还有伤在身,先休息吧。”
说完,霍去病就先一步走出了营帐,勾钺跟在霍去病的后面。
勾钺走出前,又扭头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眼中犹如冰川霜雪般冰冷。
息禾假装看不见,捂着肩膀,默默的坐在床上。
猎场上被混进了匈奴刺客,刘彻震怒,快速的处置了一批人,同时增加了猎场巡护的侍卫。
这只是一个插曲,春猎依旧进行下去,各家公子小姐们比试谁猎的猎物多,谁猎的猎物凶猛。
权贵们都去林子里狩猎去了,息禾从营帐拿了一把弓弩壮胆,朝着林子里走去。
在林子里,白天比晚上要安全,息禾胆子小,她只准备去外围挖一些龙爪花根茎。
龙爪花又叫曼珠沙华、彼岸花,俗称石蒜,其根有毒,食之轻则呕吐腹泻,重则中枢神经系统麻痹,能毒死人。
石蒜花开在秋季,在春天就会长出条形叶片,企饿裙扒八三凌起七无叁溜每日更新息禾昨晚和霍去病出门时,就在上林苑外围见过。
趁着现在大家都去林中狩猎,没人关注她一个小小的奴隶,息禾便一个人到了林子外围,去挖石蒜根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