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心里面觉得自己大公无私。
“顾钰姐弄的鱼超级好吃的,又香又酥又好闻, 顾玉姐真棒!”顾小八随手拈来就是一串彩虹屁。
他的嘴上沾着鱼皮,像是只偷了腥的猫。
顾钰转头, 恰好看见斯斯文文在吃鱼的染尘, 从随身行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 精致的盒子里面包着一双筷子。
她用筷子夹起了那黑色的鱼皮, 再小心翼翼的挑起了鱼肉。
掀起了一点点的面纱, 将鱼肉放进嘴里, 再轻轻地咀嚼着。
小八跟人家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用过了午饭,顾钰舒舒服服的躺在马车里,闭着眼享受这美好时光。
轮轴微微的颠簸,丝毫惊动不了她, 睡得可香了。
往东南方向又行了十公里。
又听见路上有嘈杂的声音,儿童的哭喊声,大人的骂声,交织着妇女嘤嘤啼啼,充斥在人的耳膜里,有一瞬间像到了地狱。
顾钰掀开了帘子,乌鸦鸦的一群人。
“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小娘子,救救我吧!”
“别理这个老不死的,我有妻儿子女,我要是倒了,他们也就活不成了。”
“呜呜……爹、娘,你们在哪里?”
……
刘马夫推开了一个想要使劲往马车上挤的成年人,乌漆抹黑的面容上只剩下了那亮溜溜的眼睛,但那眼睛里也只剩下了黯淡无光。
干瘪的嘴唇里喊着:“给我吃的!给我吃的!”
一双沾满泥泞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刘马夫的身体,眼里冒出了强烈的求生欲。
染尘皱着眉头,缓缓地拔起了手里面的破晓,那群想要往她身边上凑的人,顿时吓得愣住了。
“再有一声喧哗者,必斩不饶。”她手里面的剑似一道号令,令在场的那些难民都不敢再发一言。
只剩下了小孩子止不住的哭腔。
顾钰从马上下来,在现代生活,未曾见到过有如此场面。
几十个人里有手无寸铁的妇女,有幼儿有老弱,此刻虽然离得远了些,可依旧能闻得到他们身上传出的臭味。
一股十几天未洗过澡的味道,掺杂着某些不知名的气味。
她呆愣在原地。
反应过来,连忙让刘马夫跟李二狗从马车上将仅剩的那些物资全部拿出来分给众人。
因为距离下一个城市只剩下了几里地,顾钰所带的吃食也不多。
未曾想过,她的所作所为会引起一场争夺。
这些可都是难民,几天几夜都没吃过东西,那一点点的物资哪里够他们吃,有些人刚一口吞下了桂花糕,就想去抢旁边人的水。
染尘一个纵身,将剑横在那个想抢别人水的男子脖子上。
“若是想死,就动一下手。”她不是第一次遇见过难民,十岁的时候就曾经在难民里面生活过一段日子。
想要活下去,就只有靠抢。
想要击败一个人的话,同样是要将他最希望得到的东西毁灭在面前,而死亡便是所有难民都不想遇见的事,他们才会千里迢迢,不辞万里离开自己的家园,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寻求属于他们的未来。
男子只觉察到脖子上面的冰凉,吓得整个人瘫软到了地上。
“女侠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他还不想死,他还想活下去,他似乎看见生的希望就在面前。
顾钰跟云容维持着秩序,阿水拿着手里面的木棍,哪一个不老实,便在他们的腿上狠狠的打了一下。
那些年轻气盛的男子见是个小女娃,生起了反抗之心,动起了手。
但却一一被打倒在地上。
他们嘴里面大呼着不敢了,不敢了,可眼神里面的凶狠却是直直盯着阿水。
染尘很早就知道过,人性本善却会因为环境而改变自身的想法,从而成为一个恶人,而那恶就像是在骨里面生长起来。
此生在也去之不了。
她拿着手里面的剑,走到那名眼神最为凶狠的男子边下,挥下了手里的剑。
在他的手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痕迹。
—— 啊!
男子发出了凄厉的声音,他的眼里面再也没有了凶狠之意,只剩下了害怕与恐惧。
相信自己要是敢反抗的话,下一刻那把剑在他的脖子上就会划出痕迹。
染尘拍了拍阿水的肩膀,“打倒一个人很简单,但是必须要让那个人由心到外的害怕你。”
否则你将会留下一个祸端。
十岁岁时的染尘,以为善意可以解决一切,直到亲手见过了上一刻还笑容满面,下一刻就对你伸出了刀子的人。
她的世界观便瓦解了,就只知这世上善恶分明,要想对付一个恶人,必须打服。
不然永远也不知道,这个恶人会什么时候朝你在一刻的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