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不经意之间点触到了顾钰的尾指,婉若情人之间的呢喃纠葛。
君珂收回了手,望向远方,“三皇妹不喜马蹄声。”
少时,三皇妹身体孱弱,又天性好玩。
有一次她被缠得紧了,竟允了她骑马,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
想到这,君珂不由得握紧了手。
“你……没事吧?”顾钰提起了篮子,递到了君珂的面前。
君珂摆手。
方才从街边走过来,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墙角处,迷了心窍,朝这方向走来,听到了那些自言自语。
她收敛了神色,“来此作何?”
一低头,便对上了一欲语含羞的眼眸。顾钰不算矮,一米六几的个头,但站在君珂超模身材的对面,就当真不够看了。
武周人身高普遍偏高,且长安地处北方,根据现代的贝格曼规律,高纬度的人群通常都会比低纬度的人群长得高,在所有因素作用之下,顾钰只能仰头看对方。
不过,顾钰很满意。
找女朋友就是要找这种高一点的,拉出去的时候倍有面子。
像什么超市的最高货架呀,就让她去拿。
她尴尬的挠挠脑袋,殊不知此时距离刚刚已经过去了三分钟。
一辆马车从皇宫里慢慢驶出。
在她们两个人的身旁停了下来,君子兰缓步走出来。
一袭贵重的皇家礼服,身后有两个宫女牵引,君子兰嘴角发笑,“皇姐,可真当好雅致啊,与这等外面的草民拉拉扯扯,纠缠个不清,莫不是忘了自己身为皇家子女的身份?”
“二皇妹,慎言。”君珂看向了君子兰,一人嚣张跋扈,一人冷情内秀,两人的性格倒是天差地别。
君子兰笑得越发张扬,“本公主这是提醒她,尊卑有贵贱,山里面的土鸡变不成凤凰。”
于她而言,这世间只有两种关系,一种是人上人,一种是人下人。身野村夫,平常百姓皆属于人下人,甚至如同高官贵族,也不过如此。
她姓!君,便是泽泽天下之长。
“呵呵,你也不够如此。仗着这天下信君,能肆意张扬,可有凭自己的本事立下一番事业。”
“不过一玩宠,有何资格同我讲话?本公主要你生,你便能生,本公主要你死,你就得死。”
君珂将人护在身后。
挡去了面前的句句珠心,她眼眸微寒,“母皇尚不知梧州大水为何而发,赈灾银两去了哪。”
梧州本就是涝灾频发之地,开春之前本就先派了重臣前去兴建堤坝,可却连一日都抵挡不住,大水冲走了无数的百姓。
如果在多些时辰,就能救下多少人的性命。
“没想到素来端庄雅正,冷情决心的长公主也学会了用威胁这一招数,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君珂冷了脸,带着一脸气势汹汹的顾钰往皇宫里面去。
她此时的做法,让君子然更为恼怒。
凭什么她才是这武周最尊贵的公主殿下,要到外面建公主府,而母皇最不宠爱的女儿却呆在皇宫。
君珂拉着人,径直去了御花园。
她自幼不受母皇疼爱,顶着嫡长女的名分,过得却比不受宠的皇子皇女还要凄惨的日子。
每逢受到欺凌,她便会悄悄的来到御花园后面的一座假山。
曾经,这座山对她说坚持下去。
但她知道那也许只是一场梦境,一场儿时的梦。
没有人对她说过坚持。
折桂宫的那场大火燃烧了一天一夜,她的父亲包括她的奶娘死在的那场大火里,只留下了她一个孤儿。
听说是一名叫效忠她父亲多少年的侍卫,冒着大火将她抱了出来。
侍卫全身都被烧焦了。
可硬生生憋着最后一口气,将她从大火里面救了出来。
君珂难得的升起了悲懊。
冰凉的手指紧紧的握住,散发着余温的物体,她猛然的惊醒。
“失礼了。”
“没事,喝一口奶茶吧,心情会变好。”顾钰举起了放在篮子里面的雪绒蜜桃。
泪痔之上的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球,是君珂少年来从未见过的样子。
不同于宫女们做错时的小心翼翼,更不同母皇凛冽的眼神,或者是兄弟姐妹的尔虞我诈,只是单纯的希望……
这种感觉,是她说不出来的情绪。
雪绒蜜桃的精华在于沙冰,顾钰特意让顾潇洒去才买了些冰块,用刀砍碎,再放入杯中。
可惜现在过去的时间已经挺久了,这沙冰的口感没有一开始做的那样。
水果茶和绿茶作为雪绒密桃的基底,君珂先吸入嘴里的便是桃肉和清凉的茶,芝士奶盖衬出了茶的香味,喝入口的都是甘甜。
她轻启唇瓣,“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