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酸胀
绵绵连忙摇头，“很喜欢，但是……”
后面的话，她又说不出口了，不说难受，说了又怕他同自己生气。
靳俞白眉眼骤冷，“说清楚。”
绵绵手指绞着浴巾，到底鼓起勇气，颤着双小鹿眼，对上他漆黑的瞳孔，咬着唇开口，“这个品牌的服装太贵了……”
察觉到气压又低了一些，她又连忙说道，“很漂亮，但是我不用穿这么好的……”
顿了下，她斟酌着说出她认为他最能接受的理由，“我配不上。”
靳俞白眉眼沉着，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来，“我说配就配。”
绵绵心一跳，有些不敢置信地抬眼。
靳俞白扫了眼她那副错愕的神情，胸中的不快骤然深了几分，他喉头动了下，又补了一句，“所有的，都配得上。”
他声音不冷不热，可绵绵却睁大眼睛，心头莫名酸胀。
她不清楚他说的是他给她买的所有衣服，还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
从未有人跟她说过这种话。
绵绵鼻子酸酸的，但还是很快强迫自己不要太自作多情，她纤长的睫毛颤了下，闷闷地开口，“你对我太好了……”
靳俞白抽烟的动作一滞，他眉眼还是冷，可却似乎在此时此刻翻涌起了什么情绪来。
绵绵想要看清的一霎，他的眼底已经无波无澜，唯独皱着的眉在昭示着他的情绪不佳。
烟还在他指尖燃烧，袅袅白烟上升的瞬间，靳俞白冷声道，“别自作多情。”
顿了下，他有些心烦意乱地开口，“你的穿着会丢靳家的脸。”
绵绵愣了下，后知后觉他带自己去买衣服的原因。
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她脸色苍白了几分，咬着唇，开口，“我不能白白要你给的东西……我不喜欢欠别人。”
靳俞白盯着她微微泛红的眼圈，猛地一下摁灭烟，胸口那股燥意郁着，散不开。
他沉着脸，上前，宽大的掌心扣住她细软的腰。
他的掌心似带着火，隔着衣服将绵绵重重地烫了下，她有些心慌地抬眼，对上他似寒霜的眉目。
视线里的高大男人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声音没有任何温度，“用身体还。”
太过直白，也太过侮辱的话倏然钻进绵绵的耳蜗，那股冷意冰到她整颗心脏重重地跳了下。
她的眼睛几乎在一瞬间变得深红起来，她强忍着泪，喉咙干涩地厉害，“不要。”
靳俞白嗤了一声，“装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话还未说完，绵绵的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他的手背上。
靳俞白呼吸顿住的刹那间，她已经挣脱开他的掌心，往后退了一大步，她似乎难受极了，那双小鹿红通一片，胸口也重重地起伏着。
绵绵哽咽着开口，“靳爷……”
她喊他的声音沙哑地厉害，顿了下，她又酸着胸口继续说下去，“我和你睡觉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
靳俞白喉头动了下，绵绵似是猜到他要嘲讽自己的话，抽了抽鼻子，又开口，“即使你不承认，但……”
她的眼泪流地更厉害，“至少在我心里，你是我的丈夫，因为这个身份，我可以跟你做亲密的事情……”
泪水打湿绵绵白净的脸，她的眼尾，鼻尖通红一片，嗓音也嘶哑到不像话，可她还是抽抽搭搭地开口，“可你……不能那么侮辱人。”
靳俞白的呼吸顿了下。
绵绵那双乌黑柔软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喉咙里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压抑着无数的难过，“我是替身，是玩物，是保姆……可我也有自己的尊严……”
她哭到几乎要顺不过气来，可还是掐紧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在丝丝疼意中开口，“我……受过的教育，是女孩子也可以是一片天……我知道我现在还做不到成为一片天……可我……一直在努力地上班攒钱，我可以养活自己，养活我的妈妈，我……从来都不会提前消费……”
绵绵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哭腔，整颗心脏都酸痛到在抽搐，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颗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眼角坠落，似是屈辱至极，“我……怎么可能……为了比较贵的衣服去出卖自己的身体……”
第069章 清高
漫长的夜，睡袍被绵绵滴滴酸涩的泪打湿，她的眼睛早已苦肿，孱弱的身体一颤一颤的。
她像是黑夜里脆弱到惹人怜惜的白梨花，散发出阵阵幽幽的清香。
可此刻，梨花却被泪水洗过，可怜到像是下一秒随时会枯萎。
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哭地这么厉害。
靳俞白心头生出一股莫名的焦躁感。
他的人生没有哄人这两个词。
想到这里，靳俞白的眉眼沉下，不去看她哭红的眼睛以及战栗的身体，手腕一翻，烟蒂以十分流畅的弧度被丢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