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指了个方向。
绵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被自己放在脉枕旁边的手机。
她脸颊更热，有些慌乱地去拿手机。
靳俞白冷飕飕的目光扫过去，落在两人越靠越近的脑袋上。
绵绵的脸很小，长得文文静静，皮肤又白，被皮肤黑的梁屿一衬，更像是摆在橱柜里的陶瓷娃娃，不同的是，她会动，动起来时总是有股慌慌张张的感觉。
那股憨劲生生营造出一种和谁都亲切和善的感觉。
绵绵低头加梁屿微信的瞬间，如瀑布般的长发垂下来，浓黑发丝轻触过梁屿骨节分明的手指。
男人没躲开。
反而好整以暇地看她慌乱地加自己的微信。
靳俞白眉眼凝了下，眸底说不出的冷冽，他喉结滚动，嗓音低冷，“不是还有病人？”
梁屿笑呵呵地抬头，“不急这一会。”
说是这么说，他又得寸进尺，“要不你送我一程？”
靳俞白低嗤一声，“让她送你。”
绵绵刚加完微信，就察觉到一道冰冷入骨的视线，她莫名心慌，抬头的瞬间，撞上靳俞白翻涌着暗潮的眼睛。
他周身气压突然很低。
绵绵手指蜷缩了下，以为他是不想看到自己。
毕竟刚才医生的话让他不高兴了，大概他这会只要看到自己，就会觉得晦气。
绵绵收起手机，温顺地开口，“我知道了。”
她这副过于乖巧温顺的模样却让靳俞白心里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来。
他漆黑的瞳孔动了下，从兜里掏出串车钥匙丢过去。
车钥匙啪嗒一声重重砸在茶几上。
绵绵的心颤了下，下一秒，她看见靳俞白扯了扯唇，嘴角弧度带着点冷戾的气息，“滚。”
仅此一个的音节却冷地好似雪天砸在脸上的雪粒子。
绵绵不懂他的意思。
她不会开车。
医生大概率自己开了车过来。
他这是在侮辱自己吗？
绵绵很迷茫，隐隐觉得他在侮辱自己，可心底又浮起一种念头来。
她如果真这么走了，以后都不能回来了……
两种念头相互博弈，绵绵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靳俞白视线锁在她那张太过茫然的脸上，胸口的火气又蹿起来，狭长漆黑的眼转向一脸平静的梁屿，“你检查下她的脑子。”
梁屿事不嫌大似地拿起那串车钥匙，闻言略微诧异地开口，“你们两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保姆了？又是看她有没有怀孕，又是看她的脑子……”
靳俞白冷眼扫过去。
梁屿只得看向绵绵，“你跟我来。”
绵绵时刻担心自己又惹靳俞白生气，也不敢多说什么，乖巧地跟在梁屿身后。
靳俞白盯着她那副听话的模样，总觉得莫名地不爽，他冷着张脸，在沙发上坐下来。
视线却锁在绵绵的后背上。
一直到她跟在梁屿进放了医疗设备的房间。
他才收回目光。
第048章 刻薄
绵绵稀里糊涂地做了一些测试，做到后面，梁屿直憋笑，“我看他就是单纯给你找事情做。”
说着，他盯着测试单上写的整整齐齐的名字，又笑了一声。
绵绵的字圆圆的，像汤圆，也像她这个人，没有什么攻击性。
“把测试单拿给他看，跟他说——”梁屿停顿了下，有意逗逗她，骤然起身，凑近，“绵绵只是性格慢，脑子没有什么问题。”
他突如其来的凑近让绵绵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个不小心，连人带椅子往外摔。
索性后面的柜子给她挡了一下，她才没有滚地上去。
梁屿笑到差点直不起腰，笑完了，才将测试单递过去。
绵绵窘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抱着测试单，正要出去时，靳俞白进来了。
撞入视线里的场面着实奇怪。
梁屿眉眼弯弯，笑到擦眼泪。
绵绵脸红地厉害，手里抱着叠测试单。
靳俞白脸冷着，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到梁屿身上，惜字如金，“我回公司，送你一程。”
梁屿也没磨蹭，将笔一别，跟了上去。
一直到车上，他才开口，“她脑子没什么问题，就是性格慢，做事也慢。”
靳俞白没什么表情，“关我屁事。”
梁屿又笑起来，“上回你说的有个朋友很笨，很容易哭也是她吧？”
靳俞白冷哼一声，“不是。”
顿了下，他喉头又动了下，“我那个朋友还容易傻乐，别人骂她，她还笑呵呵。”
梁屿哦了一声，“她是不是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下面配了条牛仔阔腿长裤？”
靳俞白仔细想了一下绵绵今天穿的衣服，刚要说个是字，猛地反应过来，眼皮子掀起来，撞上梁屿笑眯眯的眼睛，“穿着和脑子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