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没吭声。
那是两人那个月以来，第一次见着面，却不欢而散。
时间正好是月初。
月末的时候，绵绵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突然接到了靳母的电话，她的语气很焦急，“绵绵！你快过来医院一趟！你爷爷不太好了！”
那是绵绵好多个月以来，第一次接到靳母的电话。
她做靳彤的助理后，一直连轴转，她在靳家本身存在感很低，没回家也没有人找。
时间一久，绵绵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结婚。
可她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她接到的第一通靳家的电话，竟然是这么一个消息。
绵绵的呼吸颤着，飞快同靳彤请了个假后，便打了辆车直奔靳母说的那个医院。
绵绵到达病房的时候，病房外早就围满了很多人。
有她见过的面孔，也有浑然陌生的面孔。
她只确认了一件事情，在场的都是靳家的人，甚至连比较远的亲戚都过来了……
也是这一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靳爷爷的病似乎真的很严重了。
绵绵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心跳跳地很快，心底也慌乱不已，她一个月前明明还陪靳爷爷打理过花园。
靳爷爷虽然生病了，可精气神似乎一直都挺不错。
怎么会突然就……
绵绵正想着，靳母突然从病房内冲出来，一脸焦急，“绵绵呢？绵绵来了吗？”
绵绵倏然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妈，我在。”
靳母几乎是狂奔过来，一把握住她细瘦的手腕，将她往病房内拉，“俞白已经在病房里了，你快进去，爷爷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们。”
绵绵心慌无比地被靳母拉进病房里去。
靳俞白正坐在床边，神情严肃。
他身上还穿着套商务西装，似乎和自己一样，是工作中突然接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的。
绵绵的视线没在靳俞白身上多停留，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老人，几乎是一瞬间，心跳便猛地漏了半拍。
靳爷爷虚弱地坐在病床上，整个人苍老了许多，他比绵绵上次看到地要瘦上许多许多，之前明明只是正常的瘦，可只是一个月未见，他竟然就瘦到了皮包骨的样子，他见到绵绵进来的那一刹，疲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的唇动了下，“绵绵……”
绵绵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她哽咽着上前，握住靳爷爷的手，说我在。
靳爷爷看到她来，似乎松了一大口气，他现在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回握绵绵的动作很艰难，可他还是坚持着握住了绵绵的手，说好孩子别哭。
绵绵抽噎着点点头。
靳爷爷的眼神是期待的，他看着绵绵，语气很认真地问她，“你这个月测怀孕了吗？”
第195章 苦衷
绵绵清楚地看见靳爷爷眼底最真切的期盼。
她的心颤了下，竟有些不忍心回答他的问题。
她和靳俞白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同房过，哪里可能会有可能怀孕呢。
即便是之前两人偶尔有同房，她也没有怀孕。
她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撒谎，她担心靳爷爷等不到自己怀孕的时候，可也怕他带着遗憾病逝。
靳俞白突然开口，“爷爷，我们一直在努力。”
绵绵的呼吸颤了下，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反应，身旁的男人的大掌骤然覆上她细白的小手，他的掌心那样宽大，也带着股淡淡的暖意。
他隔着她的手，一起握住靳爷爷的手，他脸上情绪翻涌，似是在压抑着什么，又似是看开了什么。
绵绵并未读懂他的情绪，只知道在这个危急时刻，他也是关心靳爷爷的。
靳爷爷因为靳俞白那句话，眼泪重重流下来，他此刻一点也不像是之前那个庄严的老靳董，这一刻，他身上没有什么光环，有的只是一个普通老人对于没能看到子孙后代的深深遗憾。
他很可惜地说，“可是我好像来不及了。”
绵绵的呼吸颤了下，覆着她手背的大掌也顿了下。
靳俞白眉眼沉沉地说，“还有两年，怎么会来不及？”
绵绵没有想到靳爷爷的寿命已经只剩下两年，她的鼻子一阵酸涩，喉咙也似被什么堵住，酸涩难耐，她想要安慰靳爷爷，心底头却翻涌着干涩的无力感。
她握着靳爷爷的手重了几分，也附和着靳俞白的话说下去，“对，还有两年，一定来得及的，而且爷爷您福大命大，还能看着我和俞白的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
靳俞白在听到她说他和她的孩子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似是在判断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毕竟他和她已经冷战了太久太久。
久到这段婚姻近乎到了名存实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