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也是在一刻才意识到一件事情，她不想要用身体这种毫无自尊的方式去留住一个男人。
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呢？
她有灵魂，有性格，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她想要独立，想要成为像靳彤那样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这样怯懦地去讨好，去爱一个男人。
绵绵从前想不通的事情在这一瞬突然之间明朗了起来，她爱靳俞白，可是不应该毫无底线去爱他。
她想要他动情，想要他同自己缱绻，想要他是她的。
可这一切是应该是建立在健康，平等的基础上，她以为她踮起脚尖去讨好她的时候，她是开心的，可那种开心过后是一种浓烈的悲伤。
她的灵魂因为她的不在意自己而佝偻着背在哭泣。
那不是绵绵想要的。
靳俞白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绵绵的主动，他眸色沉下，一把捏起她的下巴。
绵绵这时候像是触电一般，浑身颤抖了一下，她倏然回过神来，那双小鹿眼依旧湿润，可瞧着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靳俞白不知道她在他这里撞南墙撞到伤痕累累，心里只想着她欠自己太多，他眸光冷冽，薄唇微动，嗓音低哑，“别在我面前走神。”
绵绵被他冰冷的掌心箍着，突然说了一声不要。
那声音带着她一如既往的沙哑，可听着却比往常要大声了不少。
靳俞白眉目蹙起，他的眸底染上浓重的寒气，“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要？”
绵绵那句不要彻底惹恼了他，他将她的手腕重新压回墙上，恶狠狠地将她抵在墙边，他高大的身板轻而易举地笼罩住她。
靳俞白压住绵绵手腕的时候，手臂重重擦过她身后的墙壁，那股冰冷将他内心的焦灼感缓解了几分，可他却依旧不肯放过她，漆黑的瞳孔直勾勾地锁在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上，“说清楚。”
他身上的寒气还是让绵绵有一种被压制住的恐惧感，她的身体在颤栗着，可这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那么清醒。
绵绵睁着酸胀的眼睛，看着靳俞白清冷的下颌线，视线一点点地扫过他翻涌着戾气的眼睛。
靳俞白即便是生气，周身烟火气也很淡。
这样的他是好看的。
可也是凉薄的。
绵绵痛苦地撑着眼睛，才没有让泪水滑落，她想要维持自己一点点体面的样子，即便她在他面前，似乎总是不体面的。
可她的心真的要疼死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绵绵第一次有勇气直视靳俞白的眼睛，她扯了扯苦涩的唇，很轻地说，“我好累，不想做。”
靳俞白的心跳了下。
她的平静和无力让他有一刹的心慌。
以前的她，哭过后又会可怜巴巴地来对他好。
像一只有点脾气的小猫。
又像一只没有脾气的小狗。
她在他这里，总归是有些天真，幼稚的。
靳俞白其实挺喜欢她那副单纯的模样，她很容易害羞，很容易满足，生气了难过了也会自己消化，等到下一次的时候，她又会甜丝丝地黏上来。
他一向不喜欢麻烦，她这种性格正好满足他的需求。
可她现在竟然说她累了。
靳俞白说不上自己的心情，至少在那会，他觉得这段婚姻里，怎么着也应该他说了算。
最初的开始，是她自己耍了手段讨来这段婚姻。
她欠他的，就应该以听话来还。
什么时候结束，累不累，都应该他说了算。
靳俞白眸色在那一刻变得很暗很沉，他暴戾地捏紧绵绵的下巴，胸膛几乎要被她气炸，“当初是你招惹我，累不累，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
第159章 迷离
那是一个漫长又苦涩的下午。
绵绵着了凉，又情不自禁地陷入靳俞白淡漠又火热的吻里。
他似乎知道她心里的屈辱与羞耻，一遍一遍地问她，吻她的人是谁。
绵绵唇色发白，颤着应他，“靳爷……”
靳俞白却不满意她这种模棱两可的称呼，发狠地咬在她的心口，要她说出自己的名字。
绵绵没办法，只能哑着嗓子叫他的名字，“靳俞白……”
回应她的是更深更重的噬咬。
窗外似乎又下起了雨，房间里的窗户没关，有冰冷的风灌进来，绵绵冷到发抖，灯火摇曳，她的视线变得越来越迷离。
她的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松软的棉被上。
绵绵从来没有觉得爱一个人能这么痛，那是比她前半生遭受的苦难还要痛的感觉。
她不知道靳俞白有没有看见她哭了，他的动作始终没有停顿过，绵绵的心越来越酸，她早知道他根本就不在意她这个人，又怎么会在意她有没有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