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往后看了一眼张宪礼，又看着春风得意的陈厚，冷笑，“你不妨问问你的好女儿。张宪礼到底跟她是什么关系？”
“我们走。”
陈厚听闻陈月这句话，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模样，亲切地笑着喊了声，“宪礼。”
张宪礼甚至都没有应声，直接问，“你和他们认识？”
他没有加“伯父”，说话的语气，也不算客气，但是陈厚丝毫不在意。
“何止是认识。这些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陈厚深深地叹了口气，痛心疾首的模样，接着他看着张宪礼，“但是，我们这也算一家人。伯父就跟你说了，陈月是我的妹妹，她从小就听话懂事，但是后来为了……”
“爸。”尖锐又急切的一声打断了陈厚的话。
陈厚心中不虞话被陈婷打断，而且陈婷还是这种慌张语气，但张宪礼在，他还是表现得像个慈祥的父亲。
他扭头看着陈婷，无奈又慈祥的语气，但眼中是无声的警告，“婷婷，怎么了？宪礼又不是外人，爸爸跟他说这些，又不会怎么样。”
会的。
他一旦继续说下去，张宪礼就会发现她爸还是以为他是她的男朋友。
张宪礼一说穿，她爸就会知道了。
她爸一知道了……她就完了。
陈婷心里焦急，像是有无数的爪子挠着她，脑袋快速旋转，紧急找了个借口，“爸，我，我们不是要去谈生意嘛，就别在这耽误时间了。宪礼也挺忙的。”
陈婷尽可能地保持平静，抿着嘴，挤出笑容，但望着张宪礼的眼中难掩慌张。
张宪礼看着这幅眼睛，脑海中突然出现徐时曦那双眼睛，杏眼，双眼皮明显，眼皮薄，笑的时候，眼尾会有点往下。
那双眼睛，还挺像的。
陈厚一笑，他以为陈婷是心疼张宪礼，“行。知道你舍不得宪礼，爸就不说了。正好宪礼也在，你对生意上的事情，也不懂，你就和宪礼一起去吧。”
陈婷的心紧紧揪在了一起，她知道张宪礼肯定会拒绝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不，不用了。我还是跟着爸吧。”
“正好也跟着爸学学。”
陈厚笑容未变，他望着张宪礼，“宪礼，你怎么想的？我这女儿呢，挺有上进心的，想跟着我学。但是，一个女孩子，谈什么生意？要不，你还是带着走吧，正好你们也培养培养感情。”
“培养什么感情？”张宪礼看着陈厚。
陈厚笑道，“你们情侣之间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肯定不好插手。”
张宪礼的视线缓缓移到陈婷面上，她的脸色灰白，垂着眼皮，看着地面。
很明显，她知道陈厚说的是什么。
“她没跟你说。”张宪礼看着陈厚，“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陈厚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宪礼，你是在开玩笑吗？”
张宪礼嘲讽一笑，都没回他的话，直接从他身边离开了。
陈厚的面色，像是墨汁一般黑沉沉，他转头看着陈婷，“你什么时候和他分手的？”
陈婷身体一抖。
陈厚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陈婷被他甩到一旁。
她捂着脸，眼中都是泪水，话也不敢说。
“你现在胆子大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瞒着我？要是今天我不发现，你还得瞒我到什么时候？”陈厚朝着陈婷生气地大吼，他的怒气直接冲顶。
养了那么久的女儿，竟敢骗他！
想起刚才陈月说的话——陈月肯定也知道这件事情，就他一个人跟个傻子一样！
他气不过，还想上手，被陈群给拦住了。
陈群按住他的手，“爸，你现在打她也没用。我们还得和张家谈生意。谈生意最重要，等回家，你再去收拾她。”
陈厚也知道生意最重要，他怒气冲冲地收回手，怒视着陈婷，“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家。等我谈完了，我再回去收拾你。”
……
地下停车场。
徐时曦和她爸默默地跟在陈月的身后。
眼睛一转，她偷偷瞥了眼她爸的神色，凝重，像是在思考问题。
等上了车，她一个人坐在后座，心不在焉地翻着手机。
又抬眼，从后视镜内看见她妈的神色，微皱着眉，像是不开心，又像是担忧。
“妈妈……”徐时曦前倾着身体，双手压在驾驶座的后背，脑袋从驾驶座中间的空的地方探出，看着她妈。
陈月回神，望见她女儿眼中的担忧，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没事。”
徐证豪趁驾驶的间隙，也看了眼陈月。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妈妈也不太在意。”
想起张宪礼，又补了句，“你也是。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太在意了。以后看见张宪礼，尽量走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