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大的教师宿舍楼修得还行,屋子不是很大,但该有的基础家具都有,霍离雪不常在这边住,没有添置什么新东西,所有房间显得很空,洗漱好了躺回床上看了会儿书,想做点笔记,她手提包里一直放了笔,拿笔时在包里摸出了仙山买的木梳。
霍离雪将其拿了出来,深棕色,做工精致,她不是给自己买的,是给张秀溪买的。
老人家应该会喜欢这些玩意。
从仙山回来那日,周老师就给她说了她们刚走不久,仙上上顶上下雪了,她们刚好错过,若是在留一两个小时,都能看见,留下了遗憾。
霍离雪倒不觉得遗憾,就像她的名字,离雪,可能注定看不了那场雪,总是会有遗憾。
但那两天的生活该怎么形容,充实且真实,做自己该做的事,累了就睡,随便在无人在意她的街上逛一逛,自由散漫,不用考虑种种,心情愉悦到她感觉困扰自己多年的瘾都不见了,算是这些年来很美好的两天。
霍离雪轻轻呼出口气。
次日,上午有一节课,结束后时间还早,她开车去了养老院,把木梳给了张秀溪。
张秀溪正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织毛衣,见着突然来的霍离雪,笑着起身相迎,接着又抱怨:“哎呀,我这菜都没买,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换鞋出门。
霍离雪拉着她:“外婆,我只是刚好路过这边,顺便把这个小东西给您,等会儿还有事,不留下来吃饭了。”
张秀溪啊了一声:“不留下吃饭了啊,我洗点水果,你吃点水果。”
片刻后,一盘葡萄端了过来,张秀溪说:“很甜。”
她拿起木梳看了看,肉眼可见很喜欢,笑着说:“谢谢小霍,不过下次不能带东西来了,人来了就行。”
“好的,都听您的。”霍离雪说。
张秀溪拿起织了三分之一的毛衣在霍离雪身上比划了几下,满意地点头:“大小刚刚好,下个月就能穿了。”
见颜色是深绿色,霍离雪笑:“看来我让您帮我选颜色是正确的决定,这个颜色我很喜欢。”
张秀溪爽朗地笑出声:“真的很喜欢?”
“喜欢。”
“是夏璟让我选这个色,她本来每个周的今天都会来看我的,不过昨天她出差去了,就提前来了,今天就没来。”
霍离雪颤了下眼睫,偏了偏头。
张秀溪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正织毛衣:“下个月就能穿上了看,刚好天气最冷的时候。”
“织得好快。”
“夏璟那件没动几针,我每年都给她织,她毛衣多,我先给你织好再织她的。”
霍离雪由衷笑了笑:“外婆真好。”
张秀溪:“你喜欢就好,我以后每年都给你织一件,围巾手套拖鞋我都会。”
大概待了半个小时,霍离雪道别,开车回了学校。
其实她没什么事情,只是她若留在张秀溪那里,老人家一定会去买菜做饭招待她。
下午抽空去看邱圆圆,邱园园就是到孙老师课题组帮忙的学生。
刚走到那层楼,场面十分闹腾,老远就听见一位中年女人在哭天喊地嚎叫着什么,不过现在不是上课的点,这层楼除了孙老师课题组的人外,没有其他学生。
霍离雪看不清那边的情况,走过去问情况。
邱园园站在边缘正好看见她过来了,霍离雪问她:“出什么事了?”
邱园园:“不清楚,我们刚才在忙,这阿姨直接冲了进来,就开始哭开始闹,秦师兄刚才出去叫保安了,还没过来。”
“你就是老师?!”
女人不知道何时锁定了霍离雪,双目通红,直接冲了过来。
好在女人身旁的学生急忙拉住她,一个人拉不住,两三个才拉住。
女人吼着:“想打人,大家快来看看大学校的老师指使学生打人了!”
“女士,你冷静一点,有什么问题你慢慢说。”霍离雪安抚道。
“冷静,我儿子都跳楼躺在医院了,你让我冷静一点,我呸,”女人吐了一口唾沫星子,“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东西,都是因为你们。”
“谁让你们给我儿子那么大的压力,我家就一个宝贝儿子,村里第一个大学生,送到你们这里来,你们敢这样对他,你们这群下地狱的!”
“老师没个老师样子,长成这幅狐媚模样能做人老师吗!都是你!”
女人嗓门极大,战斗力极其强,别人根本插不上话。
很快,保安和系主任一同来了,一番安抚过后,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女人依旧激动着,好说歹说一番,最终只是同意不在这里闹,去办公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