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明双手撑在桌面,眼睛盯着监控,侧头问身旁的满月:“快递员电话你还有吗。”
“有、有。”满月急掏出手机,翻到来电号码,把手机递给陆启明。
陆启明回拨过去,铃声一直响到结束都没人接听,打了好几次都一样结果,他把手机还给满月,问她哪家快递公司?
满月报了一家快递的名字。
“吴奶奶是跟着他走的,很有可能这个人也是最后见过吴奶奶的人。”陆启明说,“老太太腿脚不好,走不快,知道最后走失点,能缩短寻找范围。快递派件都在网点附近,咱们现在去网点找他。”
查到就近网点,两人驱车赶往,网点在小区内,门市前停着快递车,一个快递员正在往车上装快递。
满月着急弥补,车刚停稳,她就推车门跑下去,举着手机问人家:“大哥,赵勇是你们这儿的快递员吗?”
快递大哥抱着几个纸箱,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又抬眼看向满月,反问道:“是啊,咋了?”
停好车,陆启明赶过来,满月看着他,绷紧的脸松懈了些,说太好了。转头问快递大哥:“你能联系上他吗?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他去送件了,一样的手机号,你打不接,我打不也一样。”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满月急迫追问。
“那我上哪知道,我们这活儿早送完早利索,送完没准儿他在哪找地方休息呢,你不行就晚点再打打,再不你明天早上来。”
“我等不了明天了。”满月挡在男人面前,语速急又快,“他去养老院给我送快递,里面的老人跟着他走了,现在找不到人,就他可能看见了。”
快递大哥瞟了满月一眼,听话听音,琢磨这里面别再有赵勇的责任,他联系赵勇再把自己搅和进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等不了我也没招儿,不行你坐屋里等,他下班也得回来,让让,别耽误我干活。”
男人撂下一句话接着装车。
满月还想说,被陆启明拽着胳膊往回一扯,他走到男人旁边,从兜里拿出一盒烟递过去,男人掀起眼皮看他,陆启明把烟又往前递了递,说:“我们家老人患有老年痴呆(陆启明没说阿尔茨海默症,怕不懂的人不理解),我们失责没照顾到,让她走丢了,赵勇可能见过她,我们就是找他问问最后见到老人的地方,麻烦你帮我们联系一下他。”
快递大哥弄明白来龙去脉,接过烟,态度转变,叹了声气,“不是我不给你们找,关键我给赵勇打电话也一样没人听。”
嘴上这样说,男人还是当面给赵勇拨去电话,把手机开了扬声器,摆在两人面前。
陆启明蹙眉思考,片刻后说:“那他平时都在哪些小区或什么地方送快递,麻烦你帮忙想一下,把这些地址告诉我们,我们自己去找他。”
“行。”快递大哥爽快答应,回屋用圆珠笔给他们写在一张纸上,陆启明看着一行行字迹潦草的地址和他道了谢。
快递大哥笑笑说:“谁家都有老人,你早说,举手之劳的事。”
看着男人投身工作的背影,满月又看向陆启明,嘀咕:“我没说吗?一包烟就变脸。”
提到烟,两人边往车的方向走,陆启明边和满月解释:“我没抽,是之前落在这大衣兜里的。”
都这节骨眼儿了,满月哪里还有心情讨论烟不烟的,找人是关键。她坐镇指挥上了,指着纸上的地址,说:“这几个地址咱俩分头去找,这样快。”
“不用。”陆启明把地址拍照发到工作群,分下去,“让他们去找,你跟着我,不然你丢了我还要找你。”
满月扣好安全带,不回嘴了,怕添乱。
他们开车围着小区逛的时候,接到员工打来的电话,说在一个小区附近的派出所找到了老人。
派出所大厅里,吴奶奶正披着一件警服大衣,坐着低头喝柠檬水。
满月都差点急哭了,跑过去蹲在老太太身边,左摸摸右看看,关切问:“吴奶奶,你没事儿吧,你可吓死我了。”
“这个真好喝!”老太太举着杯给满月看,浑浊的眼睛露出孩童的纯真。
陪在吴奶奶身边的女警帮老人提了提肩膀的棉衣,替她回答:“老人没大碍,就是摔了一跤,我们给她简单检查了一下,穿得厚,膝盖卡破了点儿皮,但还是建议你们家属领回去拍个ct,毕竟老年人骨质疏松。”
满月点点头,“谢谢你们。”
另一个在办理手续的民警接过话,“你们应该谢那位快递小哥,他发现老太太摔倒在路边的。看身边没个家人,就把人扶起来送我们这儿了。那可真是个好小伙子,现在敢扶老人的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