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商量个事呗。”小桃说,“我男朋友过几天来看我,本来想着你回来我们出去住,现在你不回来,我就让他住公寓了。”
这点满月没意见,她们合租一直相处融洽,两个姑娘提前定下不在住所招待朋友,不带异性回家的规矩。
“还有件事情,我想搬到你那个房间,可以吗?”
两个房间的大小就差两平米,区别在于两张床一单一双。满月先住进来的,她选的房间是双人床,秒懂小桃的用意。
“没问题。”满月意味深长地笑了声,嘱咐小桃把她的床品收进衣柜。
通话结束,满月一看时间,完美错过早餐。她趿拉着拖鞋,套上垂到脚踝的珊瑚绒睡裙,准备下楼逛逛,看老妈有没有给她留剩菜。
满月双手插兜往楼下走,正值中午饭口,陈岚去熏酱馆帮满父的忙,家里只剩她一个人。
隔着几级台阶,满月清眺见开放式厨房里立着一道男人的背影,身形高瘦不单薄,柔软的灰色毛衣被围裙的腰带收紧,宽肩窄腰,散发着一股不可抗拒的男性吸引力。
他太专注了,没有察觉身后渐近的脚步声。
陆启明端着瓷盘转过身,意外迎上满月的目光,清颜素面的女孩,眸子明澈如一泓清泉,生病让她丧失了往日的活力,看起来像收起锋利爪牙的猫,惹人想保护疼惜。
“醒了。”他唇角浮上淡淡的笑。
满月倦懒地“嗯”了一声,挪到餐桌旁。
暖阳的自然光线照在餐桌上,覆上天然柔光滤镜,桌上摆着三盘菜,腊肉炒蒜薹、豆豉蒸排骨、松仁玉米,都是根据她的口味改良过的,色香味俱全。
满月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不忘嘴硬,“不是不让你来吗,怎么还来。”
厨房响着流水声,混着陆启明口吻宠溺地责怨:“小没良心,我不来你有饭吃吗。”
“……那我可以叫外卖。”满月底气不足嘀咕,随后轻咳了两声。
陆启明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抽了张厨房纸擦干,走近满月,微凉的手背贴在她的额头,关切问:“发烧吗?”
满月退后半步躲开他的手,恹恹摇头,“不发烧。”
对于陆启明知道她生病这件事,满月一点不意外。
有时候,她隔半个月才会往家里打通电话。陈岚总把陆启明拎出来对比,说看看人家小陆,每天都会往家里打电话,询问家里情况,哪怕只有简短的三言两语,也让人熨帖安心。
“过来吃饭,吃完饭把药吃了。”陆启明摘下围裙,替她拉开椅子。
“我先上楼洗漱。”满月拖着虚弱的四肢,转身原路折回。
经过楼梯拐角的时候,满月发现狗碗里的粮已经填满,水盆也清洗过,重新换了水。
他越表现得完美,她心里越不舒服。
不知道这样上得厅堂,进得厨房,还能让人下不来床的男人,以后会便宜谁。
他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多年,感情远超过普通情侣,羁绊更是理不清,剪不断。
分手后的第一次独处,让满月稍显不自在,一顿饭下来,她难得安静乖巧。
陆启明担心满月感冒难受,和她商量要不要晚几天搬去“冬康”,却被她驳回。
要带的东西不多,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满月不想耽搁,怕爸爸过敏加重。
陆启明太了解满月了,嘴上说得大义凛然,但从小到大拖延症巨严重,假期作业每次都拖到最后一天,全家总动员加班加点帮她赶工。
用她妈的原话,贼拉能磨洋工。
收拾干净厨房的碗筷,陆启明上楼走到熟悉的房间,门开着,他看见行李箱敞开躺在地中央,满大小姐坐在地毯上,仰着头靠在床尾,面无表情绷着张脸刷手机。
陆启明象征性敲了敲门板,惊扰了闭目养神趴着的狗。宝珠扬起下巴,看清来人,换了副面孔,晃着小屁股往男人身上蹿。
“嚯,想爸爸了。”
陆启明单手腾空抱起敦实的狗,语气一向温柔,“我们家宝珠长成大姑娘了,快和你妈妈一样重了。”
宝珠拱着粉嫩的鼻子,哼哼唧唧撒娇蹭男人的脸,场面“父慈女爱”。
“胡说八道什么。”满月手机扣在地毯上,驳他,“它才四十斤,两个它也赶不上我。”
“是吗,感觉差不多。”陆启明弯了弯唇角,故意逗她,“不然让我抱下你,感觉感觉。”
只有他们两个人,陆启明不似平时对外的言行沉稳严谨,话里行间多了些暧昧轻佻。
“陆启明,你欠揍吧!”满月羞恼地朝陆启明丢过一个抱枕,被他侧身灵活躲开。
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握着一个玻璃杯。
放下撒欢的宝珠,陆启明径直走到满月面前,递过水杯,掌心摊开里面有一粒胶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