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就是强词夺理,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她无语地转身,走着走着,身边的光突然就没了,黑暗笼罩着四周,只听到蹬蹬蹬的声音。
约好了晚上吃晚饭去看电影,她打了半天的电话没人接,微信也没回,问了人才知道他跟着一个男人走了,五十岁的样子。
程竞舟在晋城没什么亲人,唯一的姑姑在国外。
她害怕,有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冒到嗓子眼。
电梯坏了,她只能从安全楼道一步一步爬上楼。好在他公寓所在的楼层不算高,出了楼梯后也没觉得累。
可能太过害怕了,那种恐惧淹没了肢体消耗反馈而来的知觉。
房门半掩着,她想叫一声,却又不敢,怕惊动什么。推开房门,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绕出玄关,看到一个男人正压着程竞舟,掐着他的脖子。
程竞舟面部狰狞,额头流着血,沿着鬓角蜿蜒而下。
她脑袋空白几秒,在听到程竞舟痛苦地嘶了一声之后,抓起旁边的椅子毫不犹豫地朝那个男人的后背砸了过去。
她太用力了,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椅子腿都断了一根,自己也一个趔趄撞在了茶几上。昏昏沉沉的最后模糊的视线里,是那个男人血流满面的脸。
轰的一声,她从噩梦中惊醒,那个场面就像一面镜子支离破碎,跟渣滓似的。
“什么男人?章绪宁你睡糊涂了吧?”他目光逼视,将她压在床上,“怎么?你梦到其他男人了?是不是李泽言?章绪宁,我看你是作死!”
他强势地吻了下来。
她脑子乱糟糟的都是漂浮的碎片,想要看看碎片里折射的幻境,又什么都看不清。
脸上越来越烫,身体却渐渐有了些凉意。慌乱中,她知道程竞舟要做什么,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却也没有阻止。
冰火交替中,他们共同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
大汗淋漓之后,她回到客厅逡视了一圈,茶几,杂志,抱枕,还有那把完整无缺的椅子,一如往常的摆在那里。
原来真是她的一个梦,只是这个梦真实的有点过分。
她摇摇头,重新回到卧室,一个转身的时间,卧室换了色调和布局,里面没有程竞舟,床上躺着陆东廷。
她心口骤紧,下意识地垂眸,扫向衣衫不整的自己,转头看到程竞舟站在门口。
“章绪宁,你说,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不解释一下吗?!”
他眼尾猩红,怒目而视地盯着她的脸。
她站在床边,默然地闭上眼睛,自始至终没有回应他一句。命运已经逼迫她走到这一步,回应就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立禾濒临破产,当时一起创业的几个人各自回家,程竞舟订了机票准备启程出国,说是不打算回来了。
汇盛还在,她知道迟早一天他都是要回来的。
可她想再见他一面,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行。她没那么大的野心,对于命运也不再有任何奢求,只要最后一眼而已。
时间太紧了,油门已经踩到底,她握着方向盘心急如焚,完全不顾疾驰的车速让车身有些飘,在遇到对面车辆超速变道时,她连忙猛打方向盘踩住刹车,却还是没能来得及避免。
轰的一下,撞上护栏。
章绪宁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满是惊恐,两秒后神色有些恍惚,又有些怔忪地看着天花板。
“做梦了?”
梦里那些散乱的记忆让她无法集中精神,浑身是汗,前心后背像是下了一场大雨,跟从河里捞起来的似的,好一会儿才看向眼前的人,“是你啊。”
丁曜和先是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不放心,又拿温度计给她测了一下,总算退烧了。
“饿了吧,喝点粥?”
浑身无力,章绪宁点点头。丁曜和扶着她坐起来,又拿来枕头垫在她的后背,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米粥稀薄,喝着倒也不费力气。但也没吃多少,章绪宁摇头不想喝了,烧了退了,嘴里还是没味,甚至有点苦。
丁曜和抽了一张纸递给她,温和地笑道,“好歹吃了小半碗,很不错了。”
“这是你家?”章绪宁打量着房间,简单的装饰搭配浅色系意式家具的极简风格,透着主人温淡低调的性格。
屋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和铺在象牙白的床头,轻纱随风微动。
第275章 275
丁曜和紧抿双唇,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后,转身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床边,“大前天我出门去附近的超市,看到你在坐在路边,那么大的雨,也不撑把伞。我问你去哪儿,你也不回我,神色恍惚,跟丢了魂似的,我说送你回去,你又摇头,没办法我就把你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