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只好忍住紧张,小心翼翼地掀开棠兴的衣物,先用药粉将他止血。还好这一步没有出差错,否则孟雪延又该对她发脾气了。
成功帮棠兴止血后,晏如正在仔细给他清洗伤口边缘,给他做包扎的准备,听到一旁的人大声讨论章禹忠所率领的军队十分狡猾,应战的阵营不停变化,让他们几次扑空反被围住,从先手优势变成彻底的被动。
要不然棠兴也不会孤注一掷向对方主将单挑,从而落败坠马,又因为闪避不及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那人先是叹气,看着止血后还是昏迷不醒的棠兴突然又像想起什么,对着大家说,“你们说他们会不会玩阴的,在箭上撒毒!”
“不可能!”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大家都惊讶地看向声音的主人-晏如。
“章将军守卫边关多年,于大家都有恩。而且边关的敌人芒族都没有对他不满,说明他并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不是吗?”晏如没想到会脱口而出为父亲辩解,看着大家明显听到了她的话,只好编造理由来解释她刚刚的失言。
还好章禹忠在叛军中还有很高的声音,而晏如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药童的话,大家也没有过多计较,就开始讨论其他的事情了。
当然,除了异常敏感的孟雪延。他看着小心翼翼为棠兴包扎的小药童,脸上除了眼睛露出来,其它都用布巾遮住了,让人看不真切。
明明刚刚进门吓得如此颤抖,却在听到章禹忠被诬陷时忍不住大声反驳,渐渐的他的眼中浮现了一层狐疑之色。
寻人问过才知道,这小药童竟然是从阳城百姓中随便挑选的,这药庐可是军营中重要的地方,让来路不明的人执掌在这里真的好吗?
他有些不爽地传召穆师傅,他刚刚给棠兴复诊还没有休息一下就被孟雪延押过来审问,这样的态度也让穆师傅不爽。
“她是我看中的人,我自然信她!而且她只是做些打下手的工作,几乎一天也不会出帐篷,更何况去探听机密还传信给他人,这简直是污蔑了!”穆师傅义正言辞地为晏如做担保。
可是孟雪延的怀疑没有那么好打消,他仍旧觉得这个小药童很是怪异。
“她一个小孩子,当然希望天下太平,看着你们打打杀杀确实会不开心!这有什么好怀疑的!要不你把我们都赶走吧!这里容不下我们!”
看着穆师傅越来越恼火的样子,孟雪延只好赔礼道歉。毕竟行军途中能再找到比穆师傅更加厉害的大夫太难了,只好先忍气吞声,等到安全点的地方,再做打算。
晏如可不知道孟雪延对她起了怀疑之心,危险正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正认认真真地熬着药,而这药一会就要进棠兴的嘴,然后将其治愈。
晏如忙着忙着突然从心里生出了个诡异的想法,要是在药里下毒或者调整下药方,是不是就可以一劳永逸帮泊尘报仇了!
然后她又摇摇头甩掉这个想法,不管是下毒还是调整药方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不知道棠兴会不会怎么样,反而是她得先去死一死。
上次得知泊尘死亡的消息,她就发誓得成功逃离这里,回阳城去陪伴两老让她们安享晚年,这是她必须的责任,她绝对要做到!
就在晏如任命的工作时,应柔掀开门帘进来了。
她不是第一次来了,晏如知晓她的本性,也懒得装生疏,直接问她:“你又来开药?需要什么?”
“我……我不敢……”应柔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来。
“怎么了?”晏如看到她如此迷茫,连忙停下手中的活。
“上次我不是问你要了堕胎药吗?我……我不敢吃。”应柔泫然欲涕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那就不要吃!”看着姐妹十分苦恼,晏如对孩子生父孟雪延的不满加深。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让自己的妻子怀孕,不知道这是件很危险的事吗?就算流掉也是很伤身体的!
“可是不行!我不能给他添烦恼!”应柔还没说‘他’是谁,晏如就开始批评孟雪延。
“他到底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这是能生子的时候吗?他不怕一尸两命吗?”真是不负责任!
应柔却一点也没有责怪他,还是温柔地为他解释,“他家里人丁单薄,只剩他一支独苗。最爱的妹妹,也因为皇家争权而丧生。
待我们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我当然想让他过得开心,所以是我要求怀孕的!我想让失去家人的他能拥有一个崭新的家,他每天出谋划策在为未来在奋斗,我也得出把力!”
看着应柔一脸憧憬着说着与孟雪延以后的日子,晏如却笑不出来。这要成真了,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此刻晏如才清醒,他们已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极端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