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谁的劝告都听不进去,她什么也不想再听。
小俊吓得又推又喊,吴院长在一旁劝告安抚,老警察沉默叹气。
蒋一南无法接受,又哭又喊,“你说啊,你把我弟弟带去哪里了,你说话,你说话,啊……”
小俊是智障儿,可体型却是成年男子,被蒋一南抓的紧了,他直接举起蒋一南,像扔麻袋一样将人扔出去。
似乎还不过瘾,冲过来抬脚就要踹,嘴里骂着听不懂的话。
要不说疯子的力气大的吓人,吴院长拦着他,被他一把推开,举着砖头石子就砸蒋一南,幸亏老警察和另一个男人两人抱住小俊。
小俊彻底发疯,又踢又闹,发出阵阵怒吼。
蒋一南像是摔断肋骨,挣扎着爬不起来,最后直接趴院子里大哭起来。
“轰隆隆”一阵汽笛声,秦理骑着越野摩托车冲进福利院,一个摆尾扬起一片沙土,倒让院子里的闹腾声瞬间止息。
他跳下摩托车,指着小俊,“是不是他打你,我揍他。”
秦理也不管,扑上去又和小俊扭打,院内几个老人挥舞着着拐棍,好容易才将这场闹剧分开。
几个壮汉与吴院长一起将小俊带回房间绑起来,外面听着他一声声嘶吼,心惊肉跳。
蒋一南被扶到另一间空房休息。
她是被举起抛出的,成年人被这么一摔,光是撞击都够缓一阵的。
“你严不严重?他真的是疯子呀,我以为他是在发疯,我还打了他,我去看看。”秦理跑出房间去瞧小俊。
蒋一南拭去眼角的泪水,“叔,您是不是早就知道?”
老警察叹气,“当年负责接手的同事记得清清楚楚,只有一个十四五岁的智障男孩,没见其他孩子,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小俊。”
蒋一南哽咽不已,“叔叔,你说,小俊会把我弟弟带去哪里?”
她再次哭倒,这一次,她真的感觉希望破碎,身上的气力仿佛被抽干,突然猛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鼻腔开始流血……
蒋一南迷迷糊糊被送到洛水市医院。
“多处软组织挫伤,没有伤到骨头,鼻子流血是伤到毛细血管,还有轻微贫血,问题不大,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叔,谢谢您,今天我失态了,真不好意思。”
退休老警察见蒋一南无恙,也就放心离开。
一直猫在一旁的秦理这会凑上来,“一南姐,那个小俊也抢了你们生意吗?”
情绪低落到谷底,身上的精气神仿佛被抽干,秦理这小孩一句话竟让她失笑,稍稍转移了注意力。
“你有没有脑子,他能抢走我什么生意。”
“那你跑去跟人家干仗。”
蒋一南哭笑不得,“小俊……小俊知道一个人的下落,可他没法告诉我。”
“啊?那真的没办法了,他这儿有问题,”秦理指着脑袋,眨着明亮的眼睛,“谁的下落?”
“这是我的隐私,告诉你,万一你又拿发朋友圈威胁我怎么办。”
秦理瘪嘴,“我又没真的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蒋一南看着时间,“你晚上还没吃饭吧,你自己一个人能出去吃饭吗?”
“我不想一个人吃饭。”
蒋一南点滴还没打完,等结束时间会很晚。洛水市只是个县级市,又地处西南腹地,发展很一般,晚上并没有很丰富的夜生活,等打完点滴,怕是餐厅都关门了。
“哦对了,我包里有灌饼,你自己拿出来吃吧。”
秦理将背包拿到床头柜上,意思是让蒋一南拉拉链,或者是要当着她的面打开。
除了家教缘故,这孩子果然如纪泽一说的那样,敏感又不信任人。
不信任人的人也会下意识觉得不被信任。
蒋一南扶着背包,秦理立刻配合拉开拉点,拿出灌饼,先递给她,见她摇头,这才双手拿着大口吃了起来。
老警察老伴给他们带了四个灌饼,路上老警察吃了一个,蒋一南一直没胃口。
这会,秦理一口气炫了两个,“阿婆做的真好吃,像我爷爷做的,”
秦理突然转身,背对着蒋一南。
她并没有注意到小孩的变化,指着最后一个,“你都吃了吧,放明天就坏了。”
“我去买饮料。”秦理起身跑出病房。
蒋一南拿出灌饼,她自己没胃口,干脆将灌饼给同病房照顾病人的家属。
一直到吊瓶打完,秦理都没有回来,也不接电话。
蒋一南捂着肋骨,出了病房,楼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医院还是老式楼,她一阶一阶下楼,院子里秋风舒爽,路灯还没有月光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