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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内很乱,婆子没请来大夫。
乔氏早就料到这种情况,自己给乔鸢飞把了脉,又写了药方。
寺里的药材不多,只能拿点是点儿。
等将丫鬟婆子都打发走了,乔氏才盯着乔鸢飞道:“阿鸢!”
她的声音很冷,是发火的前兆。
谭帜很有眼色的带走了妹妹,心中暗暗为乔鸢飞祈祷。
佯装昏迷的乔鸢飞,默默睁开了眼睛。
乔氏咬着牙道:“你与赵渊在竹林里见过,为何不与我说?”
乔鸢飞十指搅在一起,哑口无言。
她起初是想说的,可只要一想起自己衣襟大敞的坐在那个男人怀中,甚至还主动求欢……就觉得有口难言。
这种事,她有什么脸面给姨母说呢?
赵渊此人深不可测,必是已经笃定她杀了永亭侯,所以才故意说出竹林一事,逼她自乱阵脚。
可她偏不。
哪怕是真一头撞死,她也不会将这事承认下来。
“阿鸢,说话!”
乔鸢飞往被窝里缩了缩,轻声道:“我当时逃出禅房后无处可去,便只能进了那处竹林。我也不知竹林中有人,更不知他是长青王世子。”
见乔氏不说话,乔鸢飞睁大眼睛解释:“姨母,是他与表哥穿了一样颜色的衣裳。我那会儿神志不清,将他当作了表哥,所以才……”
乔氏愣住,再仔细回想,发现赵渊和谭帜的衣衫颜色还真是非常接近。
中了药的人能撑着走路就不错了,又怎能完全分辨出对方是人是鬼?
所以确实也不怪阿鸢。
可乔氏还是很生气。
生自己的气,生乔鸢飞的气,生谭帜的气。
更生赵渊的气。
好端端的,怎么就都爱穿那什么丑不拉几的天水碧色。
现在好了,事情一团乱麻。
乔氏压着火,冷声道:“这事你不说也就罢了,怎么一声不吭就往柱子上撞。你还没嫁人呢,这么大的伤口,留疤了怎么办?”
乔鸢飞叹了口气:“我是觉得,赵渊此人城府太深了。若不以死相逼,今日的事恐怕难了。”
乔氏也知道难了。
可她就不信,赵渊还真能把乔鸢飞抓走。
只是如今这个结果,的确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是不知道,若到了明日还抓不到“凶手”,赵渊会不会又盯上这边?
第9章 凶手抓到了?
夜深后,寺里的嘈杂声也小了很多。
乔鸢飞却是一整夜没睡踏实。
梦里一会是漫天的火光,一会是穿胸而过的万箭,最后又变成了赵渊居高临下掐着她时的讥讽嘲笑。
乔鸢飞被惊醒了好几次。
直到卯时左右,天微微亮,她才熟睡过去。
只是没睡多久,就被谭芸喊醒了。
“阿鸢姐姐,起床准备下山啦。”
乔鸢飞睁开眼,撑着手臂坐起来。
伤口还有些疼,但脑袋更疼,像是有石头在里面来回摇摆着击打,昏昏沉沉的。
她强打起精神下床穿上鞋子,冬叶取了衣服过来,刚碰到乔鸢飞的手就惊呼道:“怎么这么烫?姑娘,你发热了?”
乔鸢飞疑惑的“嗯”了一声,张张嘴,却发现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来。
冬叶忙倒了热水给她喝,又道:“奴婢这就去禀告二夫人。”
乔鸢飞却拉住她,摇摇头:“不必惊扰姨母了,我方才听见芸儿的声音,说是可以下山了?”
“是。”冬叶只得再递给她一杯热水。
等乔鸢飞喝完后,一边伺候她更衣,一边道:“凶手是在丑时那会儿抓到的,大夫人二夫人还被传去问话了,如今事情一了,寺门便打开了。”
乔鸢飞却顿住:“问话?”
她看向冬叶,声音压低:“被抓的是春雨?”
冬叶也没隐瞒,点点头小声道:“春雨畏罪自杀。死前说是永亭侯害她家破人亡,害她卖身为婢,所以才要杀了永亭侯报仇。但因为春雨是咱府中的丫鬟,大夫人和二夫人都脱不开关系,便都被问了话。”
乔鸢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冬叶又道:“大夫人好像很生气。”
乔鸢飞想,自是该生气的。
永亭侯是老勋贵,刺杀一事非同小可,哪怕春雨是奴才,那也是谭家的奴才,这件事怎么着也和谭家脱不开关系。
所以,谭家人八成都要被问罪。
不过二房这边,姨父只是个六品小官,大不了再被贬回宣州当县令。
可谭大爷却是侍郎,又是更进一步的重要时候,这时候出事,免不了被圣人责骂敲打。
怕是再进一步的机会,也因这事没了。
所以事情不仅没办成,还赔了夫人又折兵,王氏能不气吗?
这么一想,乔鸢飞的唇角便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