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王府开始过小年，顺便做一年一度的大扫除。
赵渊这日也休沐回来歇着，看着乔鸢飞和几个丫头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折腾。
乔鸢飞的嫁妆都放进了自己私库，唯有一个灰色的樟木箱子被挪进了卧房，和衣柜放在一起。
这屋中的东西，赵渊从来不翻也不问，可见乔鸢飞仔仔细细的擦那樟木箱子，他到底是起了点好奇心。
“这箱子里是什么？”
乔鸢飞手一顿，随后垂眸浅笑道：“都是我的旧物。”
“旧物？”赵渊看她一眼，问道，“是你少女时期的东西吗？”
乔鸢飞“嗯”了一声，但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赵渊便知道她不想多说，遂也识趣的不问了，只说等晚上给乔鸢飞一个惊喜。
众人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过后，乔鸢飞将府中未出嫁的姑娘们喊来，一块吃了晚饭。
至于赵枫向来和赵渊不对付，加上他是男子，乔鸢飞就没有理会。
吃过晚饭，姑嫂又在一起玩了片刻，赵渊才出声把她们早早打发了回去。
乔鸢飞道：“都是小姑娘，多玩会也没事，怎么这么早就让她们回去了。”
赵渊说道：“长时间赖在哥哥嫂嫂的院子里，成何体统？再者……”
“再者什么？”乔鸢飞追问。
赵渊却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到了院子里。
院里的雪早就被清扫的干干净净，这晚的夜空也很干净明亮。
赵渊将乔鸢飞带到地点，又把除支勒外的所有下人屏退干净后，他突然撑着轮椅站了起来。
乔鸢飞愣住，就这样看着赵渊从轮椅上，有些蹒跚的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他已经很久没走路了，走路的姿势有些生涩，甚至酸软无力。甚至有几步很是踉跄，让乔鸢飞差点就要上前去扶他。
可赵渊很坚定的拒绝了，只是面容温柔的走到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前。
再然后，乔鸢飞看到支勒递给了他火折子，他将那些黑乎乎的东西点燃了。
火线引燃，噼里啪啦之后快速升空，在赵渊踉跄着后退几步后，突然在天空中炸开。
一时间，焰火的璀璨的美丽，明晃晃的映在了乔鸢飞脸上。
第224章 站起来了
这是乔鸢飞都没想到的事。
一个是，赵渊竟然真的在年前站起来了。另一个，便是他精心准备了这么好看的焰火。
乔鸢飞跟着母亲经过商，知道焰火制作的困难，以及价格的昂贵。
她从小到大也没看过几次焰火，便是在宣州也没瞧见过几次，在上京也没见过。
可今日，赵渊让她见到了。
她抬起头看着上空，见一束束流光样的烟火在空中盛开，只觉得心中酸软又圆满。
赵渊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悄然握住她的手之后，才问道：“好看吗？”
乔鸢飞收回视线，对上赵渊清隽好看的脸。
她没忍住笑了，嘴唇却又抿了抿，说道：“今日不是什么重要日子，一个小年而已，你怎么还放焰火了？”
赵渊却目光专注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重要日子，阿鸢。”
乔鸢飞又抿了抿唇，她低下头，看着乔鸢飞藏在长袍下的腿，问道：“什么时候好起来的？”
赵渊道：“前段时间，程大夫试着叫我走走，我让支勒扶着，慢慢练出来的，就想今天能在你面前走好看点。”
乔鸢飞被逗笑了，可不知为什么，对上赵渊深邃的眸子时，她又莫名有些心酸。
这样的心酸从何而来，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静静地站了片刻，乔鸢飞才反握住赵渊的手说道：“我说错了，今日就是重要的日子。我们能一起看焰火，一起见证你的这一刻，很幸运！”
这话说的赵渊唇都扬了起来，他微微低头，在乔鸢飞的额上轻轻碰了下。
乔鸢飞却仰头，直接亲上了他的唇。
冬日的夜是寒冷的，可乔鸢飞的唇瓣柔软温热，叫赵渊一时欲罢不能。
还是乔鸢飞理智在线，有些担心他的双腿，赶紧抽回神说道：“你才刚刚好，不能一直站着，我们回屋去。”
说完看向轮椅那处，就见支勒背过身去，双手抱臂仰望天空。
乔鸢飞：“……”
她轻咳一声，拜托支勒把轮椅推了过来，又扶着赵渊坐下，才把人推进了屋。
屋内烧了地龙，比外面暖和数倍。
乔鸢飞给两人脱了外衣，亲自扶着赵渊站起来，在屋内又走了几步。
片刻后，两人坐在桌边休息，赵渊感慨道：“果真是世事无常，当时太医判我这双腿废了后，我再也没有奢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