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乔鸢飞意味深长道,“或许公主直接登基为帝有些难,可扶持侄子上位,成为把持朝政的摄政公主,却并不难。”
六公主的眼睛亮了。
她的野心很早就有了,但从未给外人说过,甚至连自己的母后都不知道。
也就是小舅舅聪慧,能看出她的想法,也愿意陪着她胡闹。
但真心实意为她出主意,指明道路的人,却只有乔鸢飞一个。
六公主瞬间心中都激情澎湃起来:“乔姐姐,你说得对。”
乔鸢飞微笑道:“公主能听进去就好。”
年纪小却聪慧,有野心却懂得藏拙,甚至还能听进去劝谏……这比太子好一百倍。
也不知道赵渊押注太子,有没有后悔过?
乔鸢飞与六公主又细聊了一个时辰,这才去了趟张皇后处,把关于太妃的事说了。
张皇后犹豫了片刻,道:“太妃出面倒是好事,但周筝恐怕会因此记恨上你们,连带着叫太子也厌恶你们。”
张皇后始终都是为自己的女儿打算,她怕以后太子继位,对自己的女儿不好,所以做事总是瞻前顾后。
可六公主已经想通自己未来的路了,便目光澄澈道:“母后,人在做天在看,我们问心无愧就行了。周家如今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周筝还不知道能蹦达到几时。我们帮许良娣一把,许家还会记着我们的好呢!”
张皇后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她没有再阻止六公主前去,只是多看了乔鸢飞一眼。
乔鸢飞明白张皇后的想法,无非是觉得自己女儿年纪小心思单纯,一切都是她撺掇的。
不过也无所谓。
既是挑明了和六公主的心思,那她以后也算是六公主的谋士了,为主公背点黑锅算什么呢?
再说,这事确实是她挑起来的。
乔鸢飞退下,跟着六公主去拜见了一趟太妃。
太妃倒是温柔可亲,对六公主也颇为疼爱。她虽专心礼佛,但对东宫的事也有所耳闻,自是对周筝这样的太子妃不满。
毕竟普天之下,哪个进宫的皇妃不是为皇家开枝散叶而来,唯独她周筝就特殊得很。
太妃一口应下这事,还夸赞六公主道:“你太子皇兄是个糊涂的,他以后啊,该感谢你。”
六公主甜甜一笑,神色单纯又无辜:“皇兄谢不谢我无所谓,我只是觉得许良娣太可怜了。太妃娘娘你不知道,我们去看许良娣的时候,她都瘦成了皮包骨头。”
太妃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六公主把话带到,剩下的事自有大人去周旋,她也不必再掺和了。
乔鸢飞又在宫中住了两日,自然也等到了太妃出面,用祈福的理由接走许良娣。还等到了周筝前来召她去东宫,准备找她麻烦的事。
但六公主可不惯着她,直接用“没空”两个字打发了。
甚至,为了避免周筝锲而不舍的派人来,六公主直接带着乔鸢飞赖到了张皇后身边:“我倒要看看,她一个做儿媳的,还能来母后跟前抢人不成?”
张皇后对此也很无奈,虽然不太喜乔鸢飞,但想着乔鸢飞以后到底是侄媳妇,也没多说什么。
乔鸢飞却会来事,趁着在宫里住,干脆教会了张皇后打叶子牌。
这叶子牌是先从南方流行起来的,这几年京中也有人玩,但会玩的不多。贵妇们大多也秉持身份,不会坐下来玩这个。可乔鸢飞教张皇后玩过后,张皇后便开始彻底沉迷了。
乔鸢飞可没教他们赌银子,张皇后却无师自通,自己先玩起了钱。
一来二去的,整个皇后宫中的宫人都会玩了。甚至一些和张皇后交好的妃子,也迷上了这个。
张皇后再顾不得和乔鸢飞说什么,六公主也只好无奈的带乔鸢飞回去。
宫中到底不能久住,几日后,六公主便亲自送着乔鸢飞出了宫。
临走时,她给了乔鸢飞自己的手牌,道:“我会写信给小舅舅,让他之后有事商议找你。你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也可去我母后的庄子上,拿这手牌找人。张家的人看到手牌后,都会帮你的。”
乔鸢飞福身谢过,六公主连忙拦住她说道:“乔姐姐,以后你我身份比朋友更要亲近,不必这般客气了。”
乔鸢飞却笑着调侃道:“如今可不必客气,待日后,却要有君臣之分了。”
六公主便笑起来,算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乔鸢飞出了宫,先回了趟城西小院。
老田说师父岳恒正好来了信,说了些打仗的事。赫连仓的死到底没瞒住,不过这次粮草充足援军也到的及时,他们定能凯旋而归,只是一两年内怕是难回来,让乔鸢飞不要担心,还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