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童啊。”
葛佳笑着点头,“对。”
陈洵摸摸头,心想怪不得纪廉看上去那么显小,原来是真小。
听葛佳说着纪廉的光荣事迹,陈洵看纪廉走在前面的背影,脑中突然冒出来一句“天才都是孤独的”,把自己尬得一哆嗦。
“这就是‘高处不胜寒’吗?”
葛佳听了,又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告诉陈洵,多亏纪廉给她补习,她才能考上江阁中学。刚才在食堂遇到的那个叫高博的男生,他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初中跟纪廉同校,当了三年的第二名,所以总觉得在纪廉面前抬不起头,对纪廉又恨又怕。
“我说呢,他见了纪廉怎么跟见鬼一样。”
陈洵想到早上,这位天才为他第一个举手投票,后知后觉,有些受宠若惊。
他把这事跟葛佳说了,葛佳听后说,“那说明他觉得你人不错。碰上不喜欢的人,他可是一句话也不会搭理的,离得远远的。”
“那你们认识这么多年,纪廉面对你,话已经多些吧?”
“不多。”葛佳笑道,“纪廉不喜欢说废话。”
陈洵听着不是滋味。美女的单相思,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他看向纪廉,心想自己竟然得到了天才的青睐。
天才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对了,刚才就想问你,你的脚怎么了?”
“嗯?”陈洵回过神来,“啊,骑越野车的时候冲猛了,跟车撞了。”
葛佳点点头:“挺危险的。”
“嘿嘿。”
陈洵不好意思地挠头,看了眼葛佳,犹豫了半天,终于问出口。
“葛佳,我们以前见过吗?”
葛佳愣了愣,圆而亮的眼睛注视了他许久,终于像是想到什么,举起食指。
“你初中是在开晨中学念的吗?”
陈洵点头,“对啊。”
葛佳盯着他看了会儿,笑起来,“我也是。”
总算明白了,还以为是什么“前世回眸,今生再见”,所以才看着眼熟,结果原来是初中同校。怪不得眼熟呢。
陈洵长舒一口气,“原来如此。”
陈洵跟葛佳道完别,回到教室,发现其他同学差不多都坐定了。大部分人正埋头苦读,小部分人则将视线聚向一个方向。
纪廉像块吸铁石一样,即使只是从课桌里拿本书出来,都吸引着大家的目光。
空气中弥漫了股紧张的气息。
陈洵知道那些人把纪廉当假想敌了,才这么在意纪廉的一举一动。
陈洵也关注纪廉,但和大家心态不一样,只是好奇。他是体育生,靠体育特招才进的江阁。学习成绩这一块儿,他跟纪廉好比不会水的旱鸭子和奥运冠军菲尔普斯。与其把纪廉当假想敌,倒不如把菲尔普斯当对手。
陈洵兀自琢磨着,拿起刚从张老师那拿的新校服,展开一看,嘴角忍不住往下一撇。
“这校服也太小了!”再看了眼尺码,“才L?我初中就不穿L了!”
陈洵郁闷的将衣服装回袋子里,起身拄拐,心想还得往办公室跑一趟。
刚走到办公室窗口,陈洵就听到里面的聊天声。
午间短暂的空闲时间,蔡兴坐定下来,不知为何又想到早上纪廉朝他投来的那一眼,于是忍不住开口问张清。
“对了,做完早操回来,我看到纪廉呆在教室里没出去,是什么原因?”
“他说他有皮肤病,不能晒太阳。”
“皮肤病?”
“日光疹而已。”张清不快道,“再聪明也是人,植物要进行光合作用才能活,人也要多晒太阳才能活得久,不然会缺钙。”
蔡兴听他这么说,耸着肩大笑两声。
“对,有道理。”
“他跟我申请不参加军训,我没同意,结果他上校长那告我的状。校长惜才啊,立马给他免去军训。人家女孩儿一个个军训回来都晒成了黑炭,就他一个男孩儿,还是个小白脸。”
张清又说。
“哼,我必须给他点阳光,把他安排在靠窗的座位了。他要再去校长那告状,我无话可说。适当的日晒又不会害死他,一个男孩子,哪儿那么娇贵。”
“说的是。”蔡兴笑笑地点头。
张清的教书风格向来以严厉著称,信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蔡兴和张清搭档了这么多年,再清楚不过了,就算觉得张清做得不妥,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看来‘旷世奇才’这一年难免要进行点光合作用了。”最后他道。
陈洵站在门外,听着两人对话,总算明白纪廉不出操的原因。
回想起纪廉说张清会把他安排在光照强的地方,陈洵忍不住感慨,纪廉洞察人心的能力未免过于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