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如此轻柔,仿佛她不是个有骨肉的人类,而是件易碎的琉璃。余稻香僵硬耸立的后背逐渐松弛,然而放松不过片刻,微醺之后就是沦陷的氛围让她立刻想起了初夜。
那种崩溃的撕裂是好了伤疤也久久忘不了的疼,本想圈住他腰的手立刻改道,余稻香伸手抵在他的胸口,慌乱道,“我…我身上不干净…”
薛稷藏放开她,眼中疑窦重重,一手抓住她肩头,另一只手向下探去。当隔着居家服摸到那层无纺布,他脸色当即阴沉,矮身下去逼她跟自己对视,“我说没说过别乱吃药?你干这一行的不知道那药有多毒?”
余稻香烦透了他这种假慈悲,你有谱,那余米香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总比做人流好吧。”
薛稷藏也烦透了她的薄凉讥笑,她不单不喜欢他,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目光阴鸷,“行,你乐意那你随便吃,以后天天吃我才省事,求之不得!”
第五十二章
「天天吃。」
余稻香咀嚼着这几个字,跟药片一样苦,想吃肉就得准备好挨打,上贼船容易下来难。不过据说此人热得快凉得也快,那应该不用忍太久吧…
心里暗自嘀咕,余稻香面上没露出分毫,他正不高兴,话说不对付就是火上浇油,好女不撞枪口。
本想痛痛快快地吵一架,这丫头片子却熄火不接招了。薛稷藏抓在她肩上的手不由得和眉头一起发力,看她吃痛抿唇又下不去手,把她往后一推甩开,扭头就走。
薛公子何曾如此心塞过,一腔邪火无处发泄,越想越闷,走到厨房门口,终究是心有不甘,定住脚快步回头,怒气冲冲掐住她的下颌冲着她的双唇不由分说咬了下去。
上回那才是亲吻,这次分明就是撕咬。他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困在柜子前,密不透风地啃噬吮吸,掠走她的空气,扼住她的呼吸。躲无处躲,她脸逐渐涨红,根本透不过气,却也不敢反咬他,唯恐血腥激发他的兽性。
淡淡的血腥气还是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她的唇角被咬破了。他是故意的,故意要她疼,弄哭她,他才痛快,他才满意。
她忍无可忍,扬起拳锤他的肩,齿缝间逸出的只言片语带了哭腔,全盘破碎,“你!…你走开!!”
驱赶不走,捶打不动,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才放开了她。
冷眼旁观她大口喘息,他探出舌尖舐去她眼角迸出的泪,跟她耳鬓厮磨,“我走?我为什么要走?你凭什么让我走?余米香没机会花的钱你花了,她没住的房子你住了,就这样你还动不动就利用我,那被她折腾出来的毛病你余大夫就得负责治,这几年耽误了多少,你就得给我补回来多少,我都不知道不戴套的滋味那么爽…”
怀里女生肩膀颓然下沉,他的心口紧随之收紧。不行,这不是心软的时候,薛稷藏将她的身子掰正,逼她正视他的眼,继续发狠道,“别想跑,也别跟我耍花样,你怎么来怎么去我清清楚楚,除非这书你不想念了,那你随便~”
威胁她,呵,拿小本本先记下,反正十年不晚。只是眼前比较被动,任余稻香这一汪井水一收再收,架不住薛稷藏这一湾河水铁了心要决堤来犯。
血腥一吻罚完,余稻香被虏进了浴室,身上不是「不干净」吗,问题不大,小表叔亲手帮你洗干净。
春夜绵长,花瓣被风吹落悄然研碎成泥。无须哀伤,几番雨淋日照过后,她会成为下一个生命新的供养。
早八点,厚重的窗帘自动打开,光从纱帘透过来把余稻香叫醒,她懵好久,才把昨天的场景连接上。
一低头,下巴蹭到一颗毛茸茸的头,但见老男人呈婴儿状将脸埋在她胸前,沉睡正酣。
难怪胸前像抱着个火盆直冒汗。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他的额头抵在她心口,长睫毛铺在笔挺的山根两边,眉骨坚毅,眼眶深邃,高耸的鼻尖半掩在她那对绵软之间,仿佛必须时刻捕捉到女人味道才安心。
按照心理疾患的罪魁永远是原生家庭和童年阴影的理论,这个睡姿,可能源于母亲留给他最深刻的安全感。
这个同床异梦的春日晨,余稻香就这么憋着厕所不去,口干舌燥地欣赏美男并分析着他,兴致颇高。薛稷藏睫毛颤了颤,揽着她腰肢的手臂收紧,把脸往她胸口深处埋了埋,身体又向她压了压,大剌剌地用晨起的分身戳她,“看够了没?”
余稻香一动,这厮就醒了,假寐,直到余稻香盯得他发毛。
昨晚开局看上去他占了上风,可当水汽氤氲,周遭变得朦胧,余稻香的本性暴露无遗——此人性别女,爱好美男。她的各种尺寸是被他丈量了个透彻,连哪里长了颗痣都没漏过,可他也没能全身而退。